隊估計已經開始準備渡江了,你們回去不是找死麼。飯島三朗不得不支走這些日本士兵,他在臺灣生活十幾年了,而且一向對中國文化有研究,閩南話說得,就連真正的閩南人都不一定能夠分辨得出來。再說了閩南話有著不少的支派,他一個說著帶點兒怪味閩南話的老頭子,是不會引起中國老百姓注意地。而那些日本士兵才剛剛來臺灣不久,閩南話聽都聽不清楚,跟在自己後面,鐵定暴露自己地身份。

他迅速脫下身上的將軍服,摘下了帽子,脫下靴子,從口袋裡面掏出刮鬍刀,把臉上的兩撇令中國人深惡痛絕地鬍子刮掉後,再把手槍、佩刀什麼的能夠暴露自己身份的東西全部扔在草叢裡面,然後,光著腳丫,只穿著襯衫和短褲,朝著冒炊煙的地方走去。他得趁天黑之前,在有人家的村落裡面偷一套衣服,然後再往山裡爬。這裡住的,是高山族的中國人,他們在飯島三朗十幾年的努力下,早就窮得一塌糊塗了,鞋子肯定是找不到的,一件破衣服對他們來說都是家傳寶貝,要是被中國人發現了,肯定得被打死,得小心一點兒。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他終於偷到了一套破衣服,看樣子,日本人真有幹這一行的潛質,他一箇中將,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可是偷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就連那躡手躡腳如過街老鼠般的樣子,也跟專業人員相差無幾,應該是偉大到了極點的大和民族特性吧。這衣服對日本人來說,有點兒大了,那補丁多的,數都數不清,稍微用力一點兒,都有可能扯破衣服。沒辦法,飯島三朗三天兩頭命令士兵們到山上來打劫,高山族的人已經窮得生存都出現了問題,那裡還有好衣服穿?

穿好了破衣服後,飯島三朗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山上走去。這個地方他熟悉。幾年前曾經帶手下在這裡鎮壓過高山族人民的反抗,殺了

,這裡地地形他基本上記在心裡了,這也是他非要小裡的原因。山路很不好走,有不少的小石頭,硌得飯島三朗的腳生痛生痛的,可是他飯島三朗還得堅持著,要知道。在這個時候還有鞋子穿的人。不是日本人就是漢奸。一旦被山民們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走了兩三個小時,飯島三朗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六十多歲的老東西了,就算平時保養再好,也撐不住這樣折騰的。他找了一個相對乾燥一點地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摸了一下自己地光腳丫,有點兒溼,生痛生痛地,雖然天黑看不清楚,飯島三朗知道得很,腳丫一定滿是鮮血。十指連心,他飯島三朗這回算是知道了,以前用竹籤插那些反抗中國人的手指甲時。感覺挺爽快的。這下子多少體會一下那種滋味了。

天剛矇矇亮,飯島三朗就接著上路了,他知道前面有一個小村落。就在前面五里的山上,也不知道現在這個村落是不是有人,記得幾年前,他可是下令把這個村落裡的人全部殺掉,就因為這個村落裡的人曾經襲擊並殺死了幾個日本士兵。現在飯島三朗唯一希望的是,那一次地屠殺,千萬不要讓那個村落變成廢墟了,要不然,他得餓上幾天的肚子,離這兒最近的村落,也就昨天他偷衣服的地方。

走了五里的山路後,飯島三朗終於看到了那座小村落。謝天謝地,那裡還有人家,村落裡面還冒著炊煙,飯島三朗激動得直想流眼淚。他不顧腳上越來越痛的傷口,朝著小村落大跨步走去,要知道,自打昨天中午在指揮部吃過一碗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一點點食物了。

在村口處,飯島三朗看到了一大片的墳墓,不用說,那當然是他飯島三朗的傑作了。在臺灣各地地小村落裡面,這十幾二十年來墳墓地數量急劇增多,他飯島三朗功不可沒。不過,這個時候,飯島三朗可沒有炫耀的心情,一小碗香噴噴的小米粥,遠遠比他曾經地豐功偉績來得重要。

村口處,坐著一箇中國人,穿著破爛,一直看著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