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爺。”

前方傳來陳盛的聲音。

王烈陽向前看去,見陳盛站定對他伸手做請,身為宰相當然位列在最前,他不知不覺落後了,聽到陳盛的話,前方的官員們紛紛讓路,這在以前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現在王烈陽總覺得四周的視線刺目。

事到如今,還講什麼面子,王烈陽抬腳邁步走到隊伍的對前列,殿內的官員按照次序各自站好,雖然少了一些人,但到底官員人數眾多,看上去也沒什麼變化。

宋嬰沒有邁上御座,而是在御座下的臺階前站住,轉身面對眾官。

“秦潭公已經拿下,但孤知道你們心中疑惑未解。”她道。

先前的目的是快刀亂麻拿下秦潭公,只要拿下了秦潭公,接下來的事就可以慢慢的詳細的做和說。

“關於孤的事,並不是今日突兀,而是這十年來始終都有臣子們在操勞周全。”宋嬰道,“為了安全,知道孤存在的人不多,而見過孤的人更寥寥,今日請你們站出來,讓孤親自看到以及認識你們。”

殿內安靜一刻,旋即有人顫聲。

“臣,見過殿下。”

一個官員邁步出來,俯首哽咽。

隨著他的出列,數百官員中接連有人走出來,康岱石慶堂等人在其中。

“臣,見過殿下。”

隨著一個個走出來,四周的官員們的神情也隨之驚異,這些人官職高低職位衙門年輕皆不等,而且互相之間看起來都是日常不會打交道的,不僅有大家認為的王烈陽的黨眾還有宋元秦潭公,屬於陳盛的反而最少。。。。。。最後聲音停下,甬路上站了三十多人。

這些人可不是一時半時說籠絡就籠絡起來的,更何況就算籠絡了他們,好像也沒什麼用啊,好多職位都很不起眼。

“不起眼就是最安全的最有用的,孤的存在必須不起眼,也正是因為這不起眼讓孤活下來。”宋嬰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為孤做過很多事,有的孤知道,有的不知道,今日孤想聽你們說一說。”

這當然不是宋嬰想聽他們說,而是讓他們說給其他人聽,這也是一種證明。

殿內響起官員們逐一的自述,自己是什麼人在哪裡為官,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又曾經做過什麼,隨著他們的講述殿內官員們的神情或者驚訝或者恍然,複雜變幻。

“除了在朝的,還有在外的一些官員,很多是故意辭官,貶職,外放。”待這些人講完,陳盛說道,“比如青霞先生,比如李光遠,就是為了去長安府輔助假充帝姬的薛青。”

哦對了,還有這件事,假充帝姬,那個薛青。。。。殿內官員們眼神閃爍。

“當初我說服皇后娘娘以小女易寶璋帝姬,被皇后娘娘帶去黃沙道城的我女兒又被不知情的五蠹軍救出,我們將錯就錯,做出帝姬一直逃亡在外的假象,以吸引秦潭公的追殺。”宋元說道,“世上只有一個帝姬,這樣秦潭公就不會注意到真正的帝姬。”

原來如此啊,殿內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我知道這些口說無憑。”宋元走出來,看著眾人,將手放在身前,“當初皇后娘娘特意留下親筆題詞為證。”

親筆題詞嗎?官員們念頭閃過尚未議論就見宋元伸手解下衣袍,轉身,將後背**展露,其上有一行奇怪的傷疤扭曲蜿蜒。。。。。

“是字啊!”

站的近的官員脫口喊道。

殿內諸人忍不住向前湧湧,午後明亮日光下,宋元身上的陳年舊疤字型清晰可辨。

大事託付宋元之身。

。。。。。

。。。。。

初冬的裸露的脊背寒意森森,身後無數的視線炙熱,宋元站在原地背對,只覺得背部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