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令每一個人都掩上了鼻子。

豹子頭踢了我一腳,怒氣衝衝:“臭死了,奶奶的,把她關起來!”

狐狸輕拍著摺扇,笑道:“大哥辛苦了,明天再將這美人生吞了不遲。”

另一個鐵牛般的大漢笑得牙肉暴露:“就是,美人嘛,得剝乾洗淨了再吃。”

有兩人捂著鼻子過來,將我架起。我雙腳拖地,被他們架著往右邊走去。身後,還隱隱傳來那群野獸般的男人的笑聲。

“二哥這話說得不對,應該要洗乾淨,再剝光了,大哥才好下口。大哥難得看中一個女人,可得好好吃、慢慢享用。”

“不是下口,是出槍才對。大哥霸王槍一出,一夜大戰八百回合,美人要生要死,向大哥俯首稱臣。”

豹子頭在大笑:“奶奶的,你們沒地方敗火,拿老子打趣!統統給我滾回去睡覺,養好精神,後天打黃家寨!誰最賣力,就把搶來的女人分給他!”

野獸般的歡嚎聲越來越遠,我被丟進一間冰冷的柴房。

門嘎嘎地關上,並被鐵鏈鎖住。

慘淡的滿月,從柴房的破縫中擠進來,灑出一地月光。

我伏在月光中央喘息,身上膽水的臭味仍在發散,我聞著卻不覺噁心。只是,今夜靠吐得一身汙穢逃過了,明天呢?後天呢?

月光在移動,我喘息了許久,又大笑起來。為什麼還要糾結於如何保住清白?我的清白,早就在那個人射出那一箭的時候,灰飛煙滅了。

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女人

夢裡有風在不停地吹。風象是悲哀到了極點,因為它在笑,那笑聲聽著卻象哭聲。吹到後來它似是無力再悲哀了,只間或嘆息幾聲,到最後,連嘆息聲都沒了,它只在空中木然行走,冷冷地俯視沉默的大地。

我以為自己是睡在曠野之中,這原野,象秀才爹曾經教過我的詩一樣…曠野看人小,長空共鳥齊。

荒涼,無邊無際的荒涼。

“窈娘,回家吧。”似是秀才爹在空中呼喚我。

我坐起來,伸出手:“爹。”

我被窗外射進來的陽光刺得眼睛生疼,淚水不多時便溼透了衣襟。

“爹,你也將我丟下不管。”我狠狠地擦去淚水:“爺爺、娘,還有你,都丟下我不管,我偏要好好活著,活給你們看!”

衣衫上有糞漬、膽汁,臭不可聞,我解下腰帶,想將外衫脫下。

“唉呀……”有人推開破舊的柴門,衝了進來,一把奪下我手中的腰帶,連聲責備:“我說姑娘,你可不要想不開做傻事,都已經到了這裡了,再尋死,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我抬起頭,這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婆婆,穿著藍布衣裳,提著一個竹籃子,滿面皺紋,略佝僂著身子,長得很象已經過世的三叔婆。

“姑娘,你無非就是想保住清白,才尋死的。可你是否知道……”她靠近我,壓低聲音,不讓門外看守的山賊聽見:“你就是懸樑自盡了,他們也會奸………屍的。”

我頓時一個哆嗦,通體發寒。她將籃子放下,籃中有清水,有米飯,還有鹹菜。

我卻知餓了幾天的我此時絕不能狼吞虎嚥,只敢細嚼慢嚥。

也許是我強忍著的表情太過悽楚,老婆婆蹲在一邊,絮絮叨叨地勸著:“姑娘,人這一輩子啊,沒病沒痛地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什麼名節、清白,那都是唬人的東西。”

我被鹹菜梗噎了一下,老婆婆嘆了口氣:“你別哭,既然已被搶到了這雞公山,就別想著回去了。即使是能回去,也會被你家裡人浸豬籠點天燈的。倒還不如在這裡安安心心住下來,衛寨主他們都不是壞人,只要你順著他們,總是能有一口飯吃的。”

鹹菜太鹹,我嚼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