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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試探,試探蘇先生對“小姐”的瞭解,對我和她之間的差別會有怎樣的態度。
他摸鬍子的動作就那樣定格下來,手僵硬的伸著,看我的眼神震驚而疑惑。
我也看他,眼中一片清明,桌下的手卻緊握成拳有些抖,此時一定不能有一絲異樣,否則他縱然今日不說,他日也許會把我的慌張說給別人聽。
我一瞬間也真定下心來,想他真問我就說一夜夢醒,靈臺便一片清明,對四書也有了自己的解釋,想是受了佛祖的點化,古人信佛,不可能找佛祖對質。只是萬萬動不得筆,雖可以再拿佛祖來說事,但一個人不可能在一夜間便改變了筆跡。
幾秒後,他只稍稍點了下頭,便再翻一頁書,繼續工作。
“所謂齊其家在修其身者:人之其所親愛而闢焉,之其所賤惡而闢焉,之其所畏敬而闢焉,之其所哀矜而闢焉,之其所敖惰而闢焉。故好而知其惡,惡而知其美者,天下鮮矣!故諺有之曰:人莫知其子之惡,莫知其苗之碩。此謂身不修不可以齊其家。”
他又開始摸鬍子了,可能是習慣性動作。
“經文上所說的意思,是說有對於自己所親愛的人,就一味偏著心親愛他;對天自己厭惡的人,就一味偏著心厭惡他;對於自己所敬畏的人,就一味偏著心敬畏他;對於自己所憐憫的人,就一味偏著心憐憫他;對於自己所傲惰的人,就一味偏著心傲視怠慢他。因此好人亦要知道他的壞處,惡人亦要知道他的美處,這種人天下就很少了。”
“俗語說:人都是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壞處,不滿足自己稻苗的長而大。所以說身修不好,就不能整齊自己的家。”
他完了,再看我,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光閃爍。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和短處,好人有他的壞處,壞人有他的好處,要想治家,就要端正自己的心,不能由著自己心中喜惡做事,自己喜愛的人做了錯事要罰,自己厭惡的人做了好事要獎,不能一味憐憫他人,也不能一味傲視怠慢他人,要視情況公平對待每個家人。”
其實這篇文章我並不是太明白,只覺得大概就這麼個意思。
老頭的眼睛發出光來,“大小姐此解固然說出了經文的精髓,但似有新意,言語簡潔,倒是妙極,不知受哪位高人指點?”
他認定“我”是說不出這番話的,卻不知我很想照著他的原話說,只是怎麼也背不出來,只好自己作解。
“讓先生見笑了,不過昨日一夢,逢佛祖將我點化,一時也明白了些做人的道理。”我微笑,儘量將無中生有的事說得鄭重其事。
“大小姐競有如此奇遇?”他似乎也有些不信,畢竟佛祖哪是一般人能見到的,鬍子也不摸了,改為摸書,卻也無法反駁。
“我今早醒來時也還不信呢,以為真是南柯一夢,可今日先生所念的經文,我不用想便全都明白,這才知佛祖真的來過。”如果他信了,以後就好說了。
只見他驚疑不定看看書,再看看我,再看書,可能反覆想今日之前的小姐與眼前的我。半天沒說話。
“佛曰:隨心、隨緣、隨性,佛曰: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最為樂。”讓他這麼盯著也不是個事,必須下猛藥讓他相信。
他全身一震,眼神看著我又似透過我看向別處,有些失落,有些惆悵。
“看來是我太執著了,難怪與佛無緣。”他相信了,卻很失望佛祖的有緣人不是他,而是他不成器的學生,可能覺得做人很失敗。
“佛曰:既種因,則得果,一切命中註定。先生何必執著?”以後還要靠他打掩護,可別搞歸隱之類的喲?再換個人來,不知還能不能應付?
“對對對,再不能執著,一切隨緣。只是大小姐以後怕是用不著老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