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程堅忍道:“我這個愛人,是和你共同著的。”李參謀道:“笑話,我沒有物件。”同事聽了這話,也更是愕然。程堅忍道:“實在是這樣,不但是和你共同著的,和大家也共同著的,她是我們的祖國呀!”這麼一說,大家恍然,都笑了。李參謀道:“假使你覺得抽不開身來,有什麼話,我也可以和你轉告魯小姐,我要到南碼頭去,她們不也是由那裡渡過沉江嗎?”程堅忍站著吸菸,出了一會兒神,最後他笑道:“你見了她,就說我很好,也沒有別的話了。”正說著,一位張副官,直向著李參謀走來,將手一揮道:“老李,我們走吧?今天是我們張三李四的事。”李參謀看了看辦公廳牆上掛著的鐘已是八點,便和張副官一路走去。當他走的時候,向著程堅忍做了個會心的微笑,點著頭道:“我見著了她,一切會替你答覆,借旬商業廣告用一下,保證滿意。”程堅忍也止不住笑了。他們參副二位走到街上,看到一些零落的百姓,挑著擔子,或揹著包袱俏悄地走著,有的走上幾步,卻回頭看看,他們雖不說什麼,那一份留戀而淒涼的情緒,卻讓一個毫不懂心理學的人,也看得出來。李參謀道:“老張,你有什麼感想?”他說道:“我希望日本各大城市,也有這樣一天。”李參謀道:“我的看法不是這樣,日本一定有這樣一天的,可是要像常德城這樣從從容容疏散,他不可能。”張副官道:“那為什麼?”他道:“你想呀!當日本一個軍事據點,要被盟軍進攻的時候,事先一定是被幾千架飛機炸成了一片廢墟了,還疏散些什麼?日本任何一個大城市,距離海岸都很近,盟軍一登陸,炮彈就打到他們的城市裡來了,要疏散也來不及。”張副官看了看手錶,笑道:“快點走吧,弟兄正在忙著,我們看看那緊張的局面。”兩人於是不說話,且奔上南門外大南碼頭。冬日的沉江,淺是淺了,水清得像一匹淡綠布,靜靜地流著,但水面上的船隻,卻來來往往,兩岸組織了穿梭陣,和江水的平緩,正成了個相對的形勢。石板面的碼頭,還是那樣齊整,一位排長帶了十幾名弟兄,順了向江面去的石坡子站著,老百姓男女老少,挑著揹著,三三五五的走來,他們除了偶然說一兩句必須說的話,大家都沉默著向前走,在江面上一排停泊著大小五六隻船,有的裝滿著人,有的還空著,船頭上各站著兩三名士兵,有的招著手叫老百姓向那裡上船,有的伸著手,接過岸上老百姓的東西,張李二人走來,那排長走過來行了個軍禮,李參謀道:“秩序怎麼樣?”排長道:“參謀你請客,工兵營管理的船很好,老百姓挨著次序上船,滿了一船就走開,一點不亂,常德老百姓太好了。就因之發生了一種麻煩。”張副官問道:“甚麼麻煩?老百姓好,我們應當更好呀?”排長笑道:“並非別事,弟兄們和老百姓搬搬東西,老百姓一定要給錢,你不受,他就向你手上硬塞,我們說了師長有命令,一個錢也不許要百姓的,得了錢,我們會受罰的。但是你說什麼也不行,有些老百姓,把鈔票丟在我們面前地上,搶著送還他,他就亂推,為了這事,整日都鬧著麻煩。”李參謀正了臉色道:“那無論如何不能要的。禁止弟兄們接受父老們的謝禮,也是我們來這裡的任務之一。”排長道:“這又是一起。”說著,他向石坡下指著,二人看時,有個穿青布袍子老人,鬍鬚都白了一半,他後面隨著一對中年男女,和兩個孩子像是一家人,其中有兩名士兵,一名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一名代挑了一擔行李,正放在船頭外石階上。那老人顫巍巍拿了幾張鈔票,只管向那放下擔子計程車兵手上塞。這士兵是山東人,說一口山東話,身子左右亂閃,紅了大臉,笑道:“老先生,俺不敢要錢,俺師長有命令,和老百姓合作,俺不能要,你帶著吧!”李參謀見他們糾著一團,就跑向前去,伸手攔著笑道:“老先生你不必客氣了。弟兄們說的是實話,他們敢違抗命令嗎?”那老人對他看看,說道:“長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