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趙氏的搭救不力,這才給了我機會。”

範嘉孰視之,此女的容貌雖然並不是一眼就能讓人失魂的那種美豔,卻極其耐看,她眼中那種堅強和純潔,又叫範嘉生出了征服的**。

在獲得麥粉一役的“完勝”後,他的心思有些飄揚得意,恨不得立刻得到此女作為慶賀。於是範嘉便放輕腳步走了過去,思量著,要如何說服這個樂氏庶女,叫她心甘情願做自己的妾室!

……

走入小院後,趙無恤發覺裡面並不簡陋,菜圃、器具、豎人、侍婢,一應俱全,甚至還有琴瑟和不少可供閱讀解悶的竹卷。

趙無恤褪下鞋履,穿著足衣進入屋中,屋內燃著薰香,樂祁未戴冠,灰白的長髮紮成一個扁髻,梳理得一絲不苟,大概是靈子為他整理的。

比起半年多前,他消瘦了,也衰老了不少。

他穿著一身素色深衣,坐於榻上,看著一卷簡冊,聽到無恤的聲音後,便抬起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和藹的微笑:“許久不見,趙氏無恤又強健精神了幾分,有些已冠君子的模樣了。”

趙無恤躬身行禮:“小子見過樂伯。”

他對樂祁還是十分尊重的,與其相對而坐,想著要如何開口勸慰。對於靈子所說的命不久矣,樂祁自己或許還不知道,但觀其面色,的確有一些病態的潮紅。

樂祁抱了聲歉意,端起身邊一盞冒著白色霧氣的黝黑藥湯,皺著眉一口飲下,苦笑著說道:“靈子讓我務必每日飲用,其實又有何用處?”

趙無恤心中微微震顫,原來,樂祁已經知道了。

“去年姑布子卿就曾為我卜卦,說我此番前來晉國,大概是回不去了,果然一一應驗。”

“鬼神之言,樂伯不可全信也。”

樂祁擺了擺手道:“我知將死,無需寬慰,今日只需陪我說說話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趙無恤正襟危坐聽之。接下來,多半是樂祁在問,無恤在答。

“趙莊姬曾帶著趙文子,在此居住過,你可知曉?”

“小子知之。”

樂祁拍了拍手裡的竹卷道:“到了此處後,我才發覺,被囚於此處的諸大夫,人數可不少,叔向,楚國鍾儀,叔孫穆子。前些日子,我就找到了隕公鍾儀困於這裡時,所寫的樂譜,吾曾撫琴奏之,果然有楚國南音之意,還有思鄉之情。”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思念泗上的商音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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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有如皎日

聽到這裡,趙無恤靈機一動,吟誦道:“文王拘而演《周易》,鍾儀困而作《南音》,《詩》三百篇,大抵先賢發憤之作。這是因為人的心中若是有所鬱結,不得暢通,便會述往事、思來者。”

樂祁詫異地看著趙無恤,沒料到他會如此安慰自己,不過倒也十分有理。

“囚禁樂伯的範鞅、中行寅,他們雖然世卿世祿,卻並非不朽,身死名滅而已。樂伯與其整日哀嘆惋惜,傷害肺腑,不如也學習文王,學學鍾儀,述君之所想,或將司城子罕的事蹟寫在簡冊上面,留下一本著述,日後或許可以讓自己成為三不朽之‘立言’!”

三不朽,正是被囚禁於此的叔孫穆子的名言,“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再次立言,雖久不廢,此所謂三不朽!”

趙無恤從樂靈子的敘述中得知,樂祁的病,除了頑疾外,還有不適應晉國氣候的原因。加上被軟禁後擔心宋國,擔心宗族邦國,所以鬱鬱寡歡而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