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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季嬴聽罷,微微顰眉。
“你是說,在無恤屋中侍候的,不是你,而是那個在成邑救下的殉葬隸妾?”
“唯……”
“她長得美麼?”
侍女媛愣了一下,愣頭愣腦地答道:“美……比媛要強,可比起君女來,就如同野花想和海棠相比一般。”
季嬴輕輕一嘆:“但有些人,就是更喜歡野花,不愛海棠,也說不定。”
侍女媛感到了君女的情緒變化,悄悄地抬頭觀看。
卻見一向以淑女形象示人的季嬴,像是賭氣一般,又將甜豆花狠狠地吃了幾口,商匕咬在紅唇中,嘟嘴思索著什麼。
良久,她才揮了揮廣袖道:“也罷,你回去吧,日後要細心照料無恤起居,不得怠慢,若有什麼事,可差人回來告知我。”
侍女媛施禮退下,覺得很是新奇,君女平日脾氣極好,很少見到有這樣的時候,而且似乎話裡有話啊。她也決定回去以後,再警告薇那婢子一次,讓她休得胡亂引誘君子。
在媛離開後,季嬴又輕輕地吟唱起了一從衛國流傳來的民歌:“有狐綏綏,在彼淇梁。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按照有養鹿經驗的虞人估算,那頭白麋的生產日期,大概在夏雨時節,到時候,要不要喚無恤回來,順便為他做一些夏衣呢?
……
時間一晃就到了三月十五,又是新絳公學每月開課的日子。
這一次,無恤和趙廣德來的很早,他們沒有再入新絳趙府,而是抄近路,從成邑直接到了都城北郊的泮宮,無恤身後帶的人,也從田賁換成了虞喜。只因為他們幾名無恤的親信為了跟著進都城來“見見世面”,便以象戲較量賭鬥,這一回,卻是虞喜贏了。
泮宮的後門處,門扉已經開啟,王孫期將車停放在外,無恤則帶趙廣德,以及穿著皂衣,打扮成侍從模樣的虞喜進入泮宮。
此時,多數卿大夫子弟尚未來到,有豎人在垂首清掃路面,桃花比半個月前又多開了一些,但還未到漫天飛舞之時。
也不知道,這次開課,能不能見到韓、中行、範、知四卿的子弟。
進入廳堂後,不出所料,庶子大夫籍秦依然不在,只有他的幕僚兼助教鄧飛穿著一身絳色深衣,早早在這裡整理簡冊。
趙無恤便讓虞喜把特地為鄧飛準備的“束脩”獻上,補上一個拜師之禮。
鄧飛有些吃驚,連忙推脫道:“飛只不過是一下士,庶子大夫一幕僚耳,如何使能做君子之師?還是請拿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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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子產之政
見鄧飛推辭,趙無恤微微一拜道:“先生何出此言,吾聞魯國三卿之孟僖子逝世前,曾令二子師事下士孔丘,此事傳為美談,無恤願效仿之。吾又聞孔丘有言,三人行,則必有我師,無論貴賤身份,一日為師則終身為師,先生精於律令法規,足以教我。何況,無恤在下宮中的六藝師、傅,也是士,請不要再推脫。”
從知識的掌握上就可以看出,春秋後期,已經是公族落,士人起的時代了,無恤對一些不學無術,荒淫無道的貴族,是打心眼裡看不起的。對日後社會中堅,撐起華夏文明軸心時代計程車們,比如老聃、孔丘、鄧飛等,倒是很有好感。
鄧飛推脫不得,只得接受,對無恤不由得又高看了一眼。
離開課時間還早,無恤便和鄧飛對案而坐,向他請教一些晉國的刑法問題。作為後世人,他對律法是比較關注的。因為從一個鬆散的宗法制家族,變成一個組織嚴密的律令制國家,這是趙鞅正在為之努力的目標,也是趙氏以後的必經之路。
閒談間,無恤得知,鄧飛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