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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
既然要作為行人奉君命前往宋國,路途足足有一千里,一去半月,可能要等開春再回,歸來又得半月,所以要做許多準備事項。
儀仗朝服,還有外交文書之類,行人署的司儀自然會佈置妥當,不用無恤擔心。
但以晉國現在的狀態,政在私門,等公室配齊隨行人員?那是痴人說夢。於是乎,趙無恤連當大夫出使外國,也得自掏腰包。
“成鄉目前在下宮趙兵的保護下,不必擔心外敵。餘這次要帶上一卒之眾,都要精銳,還要將府庫中的十鎰金爰取出一半,其餘錢帛、禮物也需要些。”
趙無恤和範鞅的心思卻有些相似,對為晉國而戰,為晉國爭霸之類的虛名興趣寥寥。他這次去宋國,可不單是要為晉侯賣命的,更多的,還是為了趙氏私室謀利。
無恤打算著,宋國的實權卿大夫要一一拜會結交,若是在沿途各城邑和市井發現賢才,也要招攬,這些都是要大筆花錢的。
而且無恤這次去,還打算把子貢帶上。
他對子貢說出了原因:“首先,吾等可以在宋國直接購買當地麥子,再招聘匠人,在樂氏領邑里建立磨坊,搶先佔據商丘的麥粉市場!其次,從下月起,下宮內將會增設一個燒窯區,作為趙氏的機密嚴加控制,製作瓷器。再過幾個月,大量下宮瓷器就要擠入絳市,按照推算的產量,還有餘存賣到國外。”
“對衛國、魯國的貿易,端木氏有自己的路線,自不必說,宋國方面,就要靠吾等此次前去打通了。”
子貢唯唯應諾,新絳周邊的麥粉、瓷器貿易,漸漸被下宮的趙氏商賈接手並熟悉了,他完全可以撒手離開。
不過此時,他卻依然在想著趙無恤成為行人的事情,心中在嘆息,晉國果然也是親親而尊尊啊。
趙無恤年歲比子貢小了幾年,但因為是卿子,還是晉侯近臣,所以剛行冠禮便被國君卓拔為大夫,又因為與樂氏的姻親關係,便被委以重任。
而子貢,雖然已經將無恤從守藏室和泮宮裡帶出來的外交信件、檄文、聘文等研究得滾瓜爛熟,卻一直沒得到表現的機會。他如今還一名不文,縱然有人知曉,也只因為他是代表趙無恤在絳市利益和話語權的“衛賈”。
但,子貢可不想做一輩子的商賈。
“若有兩國構難,千乘壯士披甲列陳,塵埃張天。賜為行人,手不持一尺之兵,身不帶一斗之糧,便能和解兩國之難。天下諸侯,用賜者存,不用賜者亡!”
這才是子貢的大志向!
夫子曾稱子貢為“辯士”,當然知道他的心思,前兩天,子貢還接到了來自魯國的信件,是夫子口述,師弟冉求寫的。
信中說,中都邑治理半年多,頗有所成:上計比往年翻了一倍,四野皆則之。夫子或許能得升遷,於是便告知子貢,若是在晉國不順,便回去協助他,或許能進入魯國的行人署,成為“行夫”。
大行人,小行人,還人,行夫,這是諸夏各國行人署的四種職官,高低尊卑依次遞減。
行夫,爵為下士,掌迎送各邦國賓客的小事,俸祿斗食,相當於行人手下的胥、徒,負責勞辱之事焉,常常被呼來喚去。
所以,子貢在為趙無恤,為夫子的事業順利都感到欣喜的同時,也有微微的猶豫。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卻也明白這個時代分辨貴賤的眼光。雖然初始時地位卑微,但夫子還是給了自己進入行人署,發揮長處的機會,是否要辭別君子歸去?
就在子貢心裡掙扎的時候,趙無恤已經清點好了此次隨行的人員。
“虞喜的輕騎士兩,作為前哨斥候必不可少;穆夏的親衛兩近身保護車駕;田賁的悍卒伍也要帶著以備不測;再挑半卒戈矛手,最後是伍井所在的輜重兩,負責牛馬車轅等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