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帶娃兒的奶媽子似的,跟她倒玩得到一塊兒,莫不是讀書讀傻了吧。”

“那吳太太不是說徐家少爺原有個妹妹,沒長成就夭折了,想是這個緣故才喜歡我們蓉姐兒。”蓉姐兒玩的累了,此時趴在玉娘身上睡著。

風吹著水面送來一層層涼意,玉娘摸摸蓉姐兒的頭,給她搭上衣裳:“也是咱們姐兒討人喜歡呢,這才合了貴人的眼,該有這樁緣份,不然怎的是他家施手救了姐兒呢。”

潘氏趕緊唸了一句佛,算算日子要到月半:“還有幾日就是十五,我帶了她去觀音堂燒香,真是菩薩保佑的。”

她們一離開吳家,吳夫人到了飯點把徐少爺叫過來:“明兒叫人牙子來,於你買幾個小廝,當書童也好,當跑腿的也好,你那屋子俱是老成的,跟個娃兒一處倒樂得多。”

過身的吳氏是個嚴母,為著徐老爺是個不著調的父親,待兒子越發嚴厲,自小便不許他跟丫頭多處,就怕養的同他親爹似的貪花愛月,身邊但凡有那些個愛調脂弄粉顯姿色的,全叫她打發了。

兒子身邊清清白白只跟著兩個人,一個黎叔,一個奶嬤嬤章娘,就是奶嬤嬤也不許他多賴,只怕把性子養得軟了,不似硬直漢子,等徐少爺七八歲,就把奶嬤嬤放了回去,身邊跟的俱是挑揀過的,有一點花花心思,吳氏斷不能容。

這下教養出來的孩子未免太過老成,小小少年郎便他循規蹈矩,在徐家大宅裡,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色…色齊全,可便是這樣,也還是不得徐老太太的眼,所幸徐家的規矩是到了十歲就從內宅移出去,到外宅讀書。

徐小郎這才出脫了,不必往那脂粉堆裡鑽,一家子婦人他只覺得厭氣,又不似堂兄弟那般能跟著父親到任上去。

風流父親倒養出個古板兒子,年紀雖不大,卻再不肯油嘴蜜舌的跟上房老太太屋裡的丫頭們說笑,那些個丫環見他從來板著臉,也不敢上來挨挨蹭蹭,在老太太面前自然不說他的好。

不似另兩家的哥兒,到了上房從來姐姐姐姐的叫個不住,身上掛的擼下來便送人,只當是人情,只有他,怎麼去的還是怎麼回來,連吳氏給他打的三事七事,專讓他用來賞人,也都不離身。

吳氏又嘆兒子太老實,煩惱一回丟開手去,老實總比那花花腸子多的要強,徐三老爺倒是知情識趣最懂人心的,可看他那個風流樣子,吳氏便氣不打一處來,跟嫂嫂也不知抱怨了多少回,吳夫人此看見外甥並不似說的那般,倒覺得奇怪。

想想還是打趣他一句:“那個娃兒就這樣討你喜歡,抱了不肯撒手,若大些你搶了去還得用,這樣小,還能變成畫兒貼到牆上不成。”

徐少爺知道那得用的意思便是當媳婦,吳夫人為著他在守孝才混過去,他袖了手一笑:“好玩的緊,倒真跟貓兒狗兒似的。”幾次相處都不能細說,只好找了託詞來搪塞,說著又擺手:“外甥正守孝,哪能這時候圖享樂買人進來侍候,不勞舅姆費心。”

吳夫人虛點他的額頭:“人家可是好人家的姑娘,瞧瞧那穿戴,若是個髒孩子我也不叫你近身了,你卻把她當了貓兒狗兒,孩子話。”想一想也是,就是要買,也要等過了百天,點一點頭:“那便等你熱孝過了再說,坐下傳菜吧。”

柳氏立在吳夫人身後佈菜,一桌上經緯分明,吳夫人那邊有魚肉泥的丸子,鋪了火腿蒸出來的豆腐,柳氏把那層火腿俱都挑出來,拿勺子舀了豆腐盛給吳夫人。

徐少爺這邊卻是青白素食,連葷油都不沾,他不必小廝侍候,自己執了筷子夾菜,嚼了一口問身邊侍候的人:“這個茶油炒麥粉,家裡能不能做?”

柳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身邊的丫頭小廝俱是金陵帶來的,哪裡知道炒麥粉是個甚,吳夫人少見他提要吃什麼,趕緊差了人去問,倒有個宅子裡看屋的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