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憶這幾年,連出洞府的門都極少,時間全耗在苦修和煉丹這上面了,就是去和“不歸閣”交易,也變成了半年一次,雖然讓“不歸閣”那分掌櫃有些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這麼快結嬰,已經是坐火箭的速度了,太快了,讓人心裡實在不踏實。

就和那些有個天才兒子的父母一樣,操心得很。

也不想讓木憶知道我擔心,可他是誰,眼淡淡的看過去,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偶爾的時候,會提幾句關於結嬰的事。

按他說的,他這次結嬰,和普通修士的結嬰還是很有區別的。

大約可以算到“假嬰”或“第二元嬰”裡面去,卻又不盡相同,解釋的時候,說的九曲八彎,對於境界差得太多的我來說,實在費解,最後也只能不懂裝懂,深沉地點著頭,算知道了。

他還提及了體內那股煞氣。

木憶是極聰明的,否則的話,即便是有與星盤,也不會有現在的修為,不是爆體而亡就是走火入魔了。

所以我得相信他。

那天木憶帶著雲環和那些丹藥進了另外一個小洞府,開始閉關結嬰。

這小洞府是最近我挖出來的,和這大洞府完全隔絕,就是石壁後的一個暗室,就算有人找到了這大洞府,也不會打擾到木憶的結嬰。

我把從“不歸閣”拍賣會弄回來的那幾套隱匿陣法全用在了上面,即便是元嬰期修士到了這,也得費一番功夫才能察覺到。

重重防衛,也不過是為了個安全。

一般修士結嬰,有門派做倚仗的,當然要安全點,那些散修,就各安天命了,要知道,結嬰過程中的修士是極脆弱的,也許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就能置他於死地。

所以想結嬰的修士都會選個荒僻,絕對安全的地方。

我本來覺得,我們也應該這樣。

這幾年,雖然沒人打擾,但擎天山這麼大個目標,結嬰這麼大的動靜,離最近的修真城市才區區千里,實在太危險了。

所以找了好久,才找到一處渺無人跡,連靈獸都難以生存的窮山惡水。

興沖沖的和木憶提起的時候,他卻淡然一笑,說不挪地了。

我急了,難得堅持和他爭論了幾句,最後他說服了我,我無奈之下,也只能同意了。

結嬰成不成功是一回事,關鍵是還有性命之憂。

在進小石洞的前一天,木憶和我在洞府外坐了一個小時。

青色的衣襬流瀉在地,臉微微側過來,看著我,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的身影清淡悠遠,一時之間,我看迷了眼。

他如我來說,亦父亦兄,亦師亦友,種種複雜的感情摻雜其中,平時他在身邊的時候,就好像陽光和空氣,無處不在,卻了無痕跡。

等到了將要失去,或可能失去的時候,才猛然間發覺,他滲透到了你的生命裡面,以至於重要的如同呼吸。

我想,我不光是身體,還有精神,都得學會獨立。

否則的話,這麼依賴著,對他,對我,都不是件好事。

他用五指梳著我睡亂了的頭髮,眼簾微垂,溫柔得好像和風細雨。

我扯著食人花的花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府內。

這一等,就是大半年。

我不敢稍離,就怕出什麼意外。

這麼戰戰兢兢的數著日子過,總算是熬到了有動靜那天。

一股莫名的威壓憑空出現,當即就讓我單膝跪地,手撐著地面,死死地抵抗著,手中的石頭都被我抓碎了。

終於這股威壓慢慢散去,我抬起頭,滿頭冷汗。

空氣中的靈力翻滾起來,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