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嫣並沒有激動地衝上前救他出來,當然並不是她不想,而是這網掛得有點不太對。網掛在樹梢頭,樹是一棵歪脖子榆樹,最重要的是這榆樹好死不死地生長地斷崖邊,那歪了的脖子硬生生懸空伸著。米辭掛在那般樹梢,所以亦是懸空的。

這榆樹應該生長沒多久,枝幹細弱,彷彿一踩就斷。爬樹救人的方案行不通。

秦嫣用手肘捅了捅楚江,努努嘴:“教主,快去救人。”

纖密的睫毛緩眨一個來回,楚江抑鬱道:“能力有限,暫時救不了。秦門主,你可以試試。”

秦嫣臉一黑:“這事還要本門主親自上陣,喵的要你何用?”

楚江面不改色,毫無愧意:“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秦嫣柳眉一豎,瞪他:“你說誰是寸?”

自知失言,楚江忙改口:“咳咳,是各有所長。”手一伸,正欲做出請的姿勢。

這時,米辭不耐的聲音自樹梢傳來,“夫人、楚公子,你們先救人好不好?打情罵俏也要看場合不是?本公子掛在這裡很不舒服的,而且一不小心掉下去就要摔個屍骨無存。”

秦嫣面上一紅,立刻調整表情,笑得燦爛而討好:“米辭當心,我們馬上放你下來。”語畢,她長袖一甩,一道紫色匹練迅疾而出,纏住那絲網。

楚江拔劍一揮。鋒利逼人的劍氣直刺而去,將掛於樹梢的繩子割斷。

與此同時,秦嫣左袖甩出一道同樣的匹練,提氣凝力,欲把米辭一舉拉上斷崖。

然而,正在這關鍵時刻,背後驟然傳來無數凌厲破空聲,秦嫣尚未來得及回頭,餘光見楚江身影一閃,頓時劍光漫天,擋下所有突然襲近的危險。

楚江急聲道:“快救米辭上來。”

變故始料未及,秦嫣心中一驚,凝聚的氣力頓消大半。紫練堪堪飛至斷崖邊,卻再不能前進絲毫,眼見米辭即將自崖邊滑下,她忙穩身站定,手腕用力猛地一扯。紫練帶著絲網中的米辭重新飛向崖頂。

不料,一支羽箭斜地裡射出,強勁的破空聲刺得人耳膜泛疼,力道足有千鈞之重。而它的目標正是半空中的米辭。

秦嫣驚呼一聲,手腕翻轉。紫練行徑隨之而變。這雖然讓米辭躲開了那羽箭,但卻使她左手那道紫練撞向羽箭。只聽“撕拉”一聲,左邊紫練自中間斷開。絲網再次下墜,同時帶著秦嫣一齊向崖邊滑去。

楚江見此,顧不得前方危險,忙抽身相助。長劍鏗地插入石中,他一隻手握住劍柄,另一隻手攬在她腰間,制止住她的滑行。

箭雨驟止,只聽一陣雜沓腳步聲自林間傳來。不多時,一排排訓練有序的黑衣人現於他們面前。黑衣人二話不說,直接舉刀衝殺而來。

晨光熹微,朝陽漸升,陽光明媚的新一天正以同往常一樣的速度緩緩降臨。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亦不會為這些人而有絲毫改變。

白亮的刀光殺氣森森,暈紅的朝陽生機勃勃。刀光上閃爍著陽光,死與生只是一步之差。

手臂收緊,楚江拉她回來些許,讓她左手握上劍柄,附耳輕聲道:“堅持一下,等我回來。”語畢,飛身而起,擋於她前方,迅疾出手,將所有黑衣人盡皆攔阻。

人在求生之際,總是能爆發出比平時更強大的力量,或許這便是求生的本能。楚江的身手本就不錯,黑衣人數量雖然佔據優勢,但魔教教主又豈是浪得虛名?何況他這是在護她。

他有多久沒這般在乎過一個人?認真追溯起來,他似乎從未在乎過什麼人。

他尚在襁褓之時,父親便重傷不治而亡。至於孃親,他從未見過,據說孃親不滿他父親與舅父的行為,一怒之下,離家出走再沒回來。

他自小跟著舅父長大,不過舅父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