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孤。他這次真算傾巢而出,秘宗門下來了三十餘個好手,可說盡調一門精銳,連副門主宗令也調來了,正設伏在石頭城下。那埋伏陣勢極為兇險難測。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訊息,怕我也看不出這石頭城下是有埋伏的。現在看來趙老兒的話可信,辦的事也不錯。我不敢走得太靠前。據訊息,趙無量帶著他那侄孫趙旭該於兩個時辰前就到了,一直未曾離開,現在應還在石頭城的女牆上。而轅門他們這次為了駱寒,可說是下了大血本。袁老大這次出手極為慎重,胡不孤表面看來好象是單獨出面,但有一事胡不孤可能都不知道——袁老大可能為顧及胡不孤的面子,同時也不想動搖其信心,所以連胡不孤都不知道——袁辰龍在這江邊預備的還有第二波埋伏。”

文翰林“噢”了一聲,面色一正,這才是他的關心所在。他早預計到袁辰龍今夜會有大動作,而今天之事也是他籌謀已久的,坡下就是他布就的破轅之局。

只見他雙眉一挑,喉音清澀,疑問了聲:“長車?”

這兩字他無意間已運力發出。只聽那兩字嘶然一嘯,象在乾冷的空氣裡驀然揚起了一面旗。

畢結點點頭,——翰林哥的“袖手談局”的功力看來更深了。

他沉著依舊,凝聲道:“不錯,正是‘長車’。”

文翰林忽抬首看天,他一向凝定的聲音裡也有了一絲輕顫:“終於逼出來了,終於還是給逼出來了。看來我們今夜的事一定要辦好。否則、以後只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了。除了駱寒,只怕再沒人能把袁老大一向密不示人的最隱秘的一股實力‘長車’也給逼出來。如非是他,如果我們冒然動手,嘿嘿,只此一股實力只怕就會讓江南文府吃不消的。‘左車’尉遲渺,‘右車’常衛,他們兩個高手費盡十年之力才調教出來、卻一直引而不發不肯示人的這股鋒銳實力一定非同小可。你找得出他們埋伏之地嗎?”

畢結嘆了口氣:“我手下看到他們來了,但找不出他們的埋伏之地。”

他一低頭,微現慚愧。文翰林凝目看向畢結的眼:“那麼小結,這件事交給你了。”

畢結點頭應道:“是。”

文翰林道:“還有什麼?”

畢結答道:“據我猜測,袁老大的後手當不只此。他似對駱寒極為看重,已鐵定心思要殺之以立威,只不知他埋伏下的第三撥攻擊的會是誰?會是他親自出手還是另有其人?——大哥,如果他親來,你可有準備?”

文翰林微微一笑:如果袁老大親至,誰敢說自己已有萬全準備?今日之事是個必殺之局,不是敵死,就是我亡,但他還是緩緩點頭,道:“有。落拓盟的庚不信還在盯著他,何況,我手裡還有一張王牌。”

畢結神色一愕,他在文府雖然幾乎已是除文翰林外的第二號實力派人物,但畢竟是外姓,好多事他也不能與聞。

只聽文翰林道:“庾不信的事你做得極好。自從當日你與他順風古渡一會,其後我們一直合作順利。他也算足夠與袁老大小增掣肘之人。我說的還有一張王牌,其實是指……”

他目光一凝:“金日殫也來了。——北朝金日殫,金張門排名第三的絕代高手。他的功夫,不是我自謙,只怕不會弱過我去。有我們兩個人在,就是袁大親至,想來也猶有可為。何況還有以‘煙火縱’一術馳名江北的庾不信。所以這事你不必憂慮。秦丞相這次與我們合作,自然會拿出他的誠意。你還有什麼顧慮?要有的話快說。三更將到。三更一屆,只怕就再沒時間再做佈置了。”

畢結輕輕一嘆。他知道北朝高手得能與會,一定出自秦相之力,照文翰林的話看來也確是如此。不過,養虎遺患,他們不會不知吧?只是目前局勢,也只能如此了。否則有袁大在朝一日,他們江南文府就永無出頭之局。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