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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伸手從一邊的炭盆裡提了水壺，投了吧熱巾子，幫老哥哥敷上，敷好後他方露出一絲譏諷道說：&ldo;有人倒是殺戮決斷的，那會子，通天道上可是一長溜的擦地洗街的，若不是後來那事兒，保不齊，咱家得輪班兒上�?br /

當初……一個月裡頭，沒個日都要換一批擦街的，那倒是個殺伐決斷，有點脾氣的，�?hellip;…還不是照樣有餓死的，凍死的，賣兒賣女的能西城門排到東坊市。人跟人能一樣嗎？今上有今上的好處，您呀，等年月久了慢慢看著吧，再說，阿兄又不是皇帝，這天下不歸您管，您操那份子斜心呢！&rdo;

顧巖自然不服，他扭過頭哼了一聲道�?ldo;阿弟這話不對，咱家為這天下死了多少人，這天下好了，我就是死了，下去跟阿父說話，那也硬氣不�?hellip;…&rdo;

顧昭最煩躁老哥哥如今說什麼死了什麼什麼的，因此一聽便惱了，他一伸手拽了涼巾子，直接將手裡的熱巾�?ldo;�?rdo;的一下拍在老哥哥背上怪了一句：&ldo;什麼死不死的，就你這點破毛病離死遠著呢，一天到晚死了活了的，以後這話不許再提，我不愛聽�?rdo;

&ldo;哎呦呦，燙！燙！&rdo;顧巖反手拽了熱巾子放到一邊，顧昭用手上去幫他猛撲拉幾下�?br /

&ldo;不說就不說，你急什麼�?rdo;顧巖理虧，忙岔了話題問起顧山家裡，顧昭便也隨口說起顧槿窈的婚事：&ldo;……這丫頭多大了，是他家誰生的？嫁給誰家了？我倒是沒細細問過，阿兄，以前我都不知道有這個人，二哥那人吧……&rdo;顧昭撇撇嘴兒�?br /

&ldo;他那人！他那人心裡成日價住著八個帳房先生在那裡盤帳，成日裡就想別人羨慕他，誇獎他，哼哼，老二那人，那可是咱家第一個愛臉的，他這是想整個雙喜臨門，給轄內關係們抖威風，他窮得瑟呢，看他家多好！又嫁閨女，又接聖旨，到時候甭管什麼人，那也要衝著聖旨，來看看顧老二抖威風，咱家……&rdo;顧巖嘿嘿笑了一聲後才道�?ldo;咱家就他一個那樣兒的，小前，只要家裡來了客，他指定忙前忙後，最愛跟有文名的請教這個，問些那個，處處想壓著我，好在，咱們阿父最煩他這樣……&rdo;說到這裡，顧巖扭頭帶著一絲得意道�?ldo;咱阿父只稀罕我這樣�?hellip;…嗯，你這樣的也稀罕�?rdo;

顧昭抿嘴笑笑，幫哥哥把衣擺拽下來，蓋好被子，一邊收拾，一邊聽老哥哥嘮叨那些陳年往事�?br /

&ldo;……當初為他這德行，老二沒少捱打，水牛皮的鞭子都抽斷幾根兒，就是不見改，他就愛讀書，為這個，咱阿父當初差點沒勒死他，說白�?hellip;…他愛名兒……&rdo;

忙活完顧昭這才揭開被子，將裡面的湯婆子提出來放在一邊，鑽進被窩躺好，唐好後，他一隻手扶著腦袋，側著臉看著阿兄問：&ldo;可我聽他們說，二哥打仗是很勇猛的，少年就有常勝之說�?rdo;

顧巖頓了一下，半天后，才笑中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道：&ldo;咱們阿父啊，那就是個狠得，自己親生的都捨得往陣前面丟，打仗動刀兵不勝即�?hellip;…咱家人都是這麼過來的……&rdo;說到這裡，顧巖想起什麼，於是很是愛惜的看看顧昭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