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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今兩人已存了白首偕老的心思,但謝衣多年自尊自重,不論在流月城還是下界,包括身為初七侍奉沈夜那百年中,皆不曾與人親近,也未見沈夜耽於風月。想兩人這半生,都過了太久清心寡慾的日子。
孩童時謝衣便拜入沈夜座下,日夜苦學勤修,心無旁騖。沈夜位高權重,督導嚴格,謝衣滿心都是修行進展,無暇關注自身形貌,行走流月城中時,身邊皆是族人,也不覺自己這副模樣有何不妥,直到下了界,同三教九流有了來往,更冷眼看過世間百態後,才明白世人對皮相的執著。
遍訪三山五嶽,修習各家法門的過程中,總不會永遠遇著心性高潔的人,儒釋道三教的恢弘門庭內,也總有蛀蟲般的東西盤踞,如同有陽便有陰,有光便有影。
俗人中有位至聖先師曾雲:“食色性也”,可謂一陣見血地參透了人性,也將那些被人斥作“齷齪”的行事,有了它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謝衣想起昔年有一日,他行至江南,晚間借宿在一所寺院中,次日乃是法會的日子,他左右無事,便留下觀看。這寺院巍峨廣大,十分有名,天剛亮已是香客雲集,向寺中住持求法問道。當中有位衣飾華貴的夫人,修法十分虔誠,三步一跪走進大殿,又往佛前唸了半日的經,方由丫鬟扶著退到後院休息。彼時謝衣也正好步入院內,那位夫人見到他,不由眼前一亮,嘴角含笑,上前同他說話。
恰逢盛世,民風開朗,男女之防不若前朝緊密,這位夫人見他生得俊美,儀態翩若謫仙,當真難得一見,便來攀談。謝衣那時年少氣盛,下界見著山河廣袤,民風各異,雖有流月城之事牽掛,偶爾也會起兩分玩心。
略說幾句後,他笑問這位夫人:我看您禮佛十分虔誠,佛家要求信徒去掉凡塵俗念,摒棄紅塵愛慾,您對我這般熱忱,豈非有違您所信奉的佛理?
哎喲,郎君好生嘴利。這夫人掩口一笑,頭上金簪映日生光,反問他道:那麼敢問郎君,若我當真出了家,離了紅塵,乃至於這滿城人都入寺修行,不理俗事,不事生息,那麼過上數十載,此處豈不成了一座死城?若大家都死了,這佛法又有誰去信,去傳?
謝衣一怔,料不得她講話如此機鋒,不由搖頭微笑。
這夫人又笑道:佛理在我心,我自信它;郎君在我眼,我自看他。若是束手束腳,心念徘徊,連男人也看不得,那才真是念歪了經,信錯了法。我學佛多年,早知釋尊去前令信徒不可只拜泥塑的菩薩,一切不過傳法門徑,真要信的乃是門內的東西。我今日觀郎君俊俏,亦光明坦蕩,別無丁點兒齷齪心思,若遮遮掩掩,躑躅不前,還不知都留著怎樣的念頭呢。敢問郎君,我可對你有任何不敬的言語,有半點冒犯的意思?
自然沒有。謝衣大笑,後退一步,朝她行了個禮,心道今日有趣,竟於這院中遇著了一位真修士。
她微微一笑,也躬身回禮,言語間嬉笑自如,通身氣派揮灑,不若凡俗庸人。謝衣聽她說佛法不拘經書,不囿門庭,心內暗贊她雖為女流,卻頗有名士風度,乃是真正的修行人。
兩人將那釋迦門中見解一一道來,直如同道辯法。謝衣感佩讚賞之餘,更覺下界能人輩出,藏龍臥虎,自己應當好生尋訪這世間高人,不但提高自身修為,更為他心心念唸的流月城與烈山部尋覓一條坦途。
開頭那兩分玩心早已消散無形,心境在梵音香火中圓融,漸化作一輪明月。
臨別前,謝衣請教她高姓,若有機會,必將再上門拜訪。她卻只雲夫家姓盧,今日與郎君傾談,只覺足下學識廣博,字字珠璣,當真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說罷,她攜著隨從們去了,謝衣亦繼續自己的旅行,直到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