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彷彿愉悅的笑著,滿心滿足,我也笑了笑,抑制住發抖的身軀,伸出手,捧起他的面頰……因為我知道,這一刻越是愉悅,他得到的空虛也就越多,這種空虛會將他的心肺塞得滿滿,且無處散去……我相信,他不會例外。

夜色闌珊,仍是暗香浮動的寂靜,我看見了屏風邊有一處小小的燻爐,輕煙繚繞,這香味竟幾分熟悉。

“美人笑……”我瞪大了眼睛,雋行伸出一根手指,壓在我的唇上。

“這薰香不叫美人笑。”他輕柔撫摸著我的烏髮,“將美人笑的花瓣碾碎之後放進燻爐,它便變失去了毒性,而這種薰香……名叫,美人淚。”

他親吻著我溼潤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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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清晨的時候,下起了微濛濛的雨,和著淡淡的白霧,竟很像是另一片天地。我一夜不眠,獨自靠在窗欞邊,聽雨,淅淅瀝瀝的聲音,持續了一夜,好像是很多很多的話,不知是誰要說給我聽,吵吵鬧鬧,我卻什麼也聽不明白。

叩門聲響起,跟著是嘆息,沂桀進來時我轉過頭去看他的臉,他向我一步一步走來,我又想起了雋行的話,得來不易,卻很短暫……我捨不得移動目光。沂桀是我如今唯一的牽絆,我斷然不能再失去他,可卻好像只有目光能將他抓住似的,我不捨,也很害怕。

“傻丫頭,怎麼一夜不睡,小心凍壞了。”他到底不忍,本是不願與我觸碰,這刻也顧不得什麼伸出手臂將我擁入懷中,我靠在他的胸口,他的懷抱很暖,滿滿都是他的氣息,我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又被薰得異常溼潤。

“你在發抖,是不是病了?”沂桀擔憂的撫摸上我的額角,我輕輕搖頭,只是將他抱得很緊,“別離開我,好嗎……?”我不想讓他看見我的眼淚,只好笑著這樣說,將頭埋在他的衣襟裡,他拍了拍我的腦袋,“還跟個孩子一樣。”他生澀的玩笑說。

孩子……我笑了笑。我卻覺得我像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重要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失去,然後孤獨的徘徊在盡頭,可我的人生,畢竟還有很長的路,彼此答應過要好好走下去,我告訴自己不能在這裡倒下。

“我們要想個辦法儘快聯絡沂丞,我想我暫時不能回宮裡去。”我蹙起眉頭,想起我身上仍揹負著“偷盜太妃陵墓”的死罪,此行已是極大的冒險,我不敢事先告訴沂桀,害怕他顧及我的安全,暫時不肯回太燕皇城,可若打算跟雋行鬥,這一刻的爭取,也是關鍵,不親自回來部署,一切便很難掌控。

“為什麼……?”他不懂。

“因為……”我咬緊唇,正想著如何開口,隨從阿德匆匆就敲門進了來。

“宣王陛下,有懿旨。”

待到我們下到樓下,門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的垂簾掛著琉璃玉珠,車身是淡紫的繪絲繡緞子,這樣的裝飾,顯然是出自大明帝宮。一樓坐著一個身穿官服的公公,我認得他,他是太皇太后身邊的貼身太監福順,見我們來了,福順先是起身來向沂桀行了大禮,又簡單看了我一眼,道,“宣王陛下,太皇太后有旨,宣您即刻進宮。”

沂桀蹙起眉頭,跟我交換了一個眼神,這次太燕之行,行蹤並沒有透露給任何人,就連軍令也是擬了密文,交給了司馬遠懷大將軍獨獨一人……不,不會是司馬遠懷出賣了我們,我想到一個人,我想沂桀,也跟我所想的一樣。

“喲,這不是小竹兒嗎?”宣完懿旨,福順眯眯的衝我笑著,“這樣巧呢,您怎麼會和宣王陛下一起的?趕緊跟灑家一道兒回宮去吧,這些時日不見,瑞王爺可是想你想得緊,灑家還從沒見到瑞王爺對哪個女子這般深情的……”

“公公!”我打斷了福順,福順正中下懷的看著我,我心慌意亂,沂桀抓著我的手急切的就問,“這是怎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