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凝再看了一眼那個女童,笑臉繼續問道:“請問老婆婆,你說的是什麼法子啊?”

老婆婆從懷裡顫顫巍巍地掏出兩張黃紙,上面似是用硃砂畫了什麼符,老婆婆對柳湘凝說道:“姑娘你看,這是紅炎聖母弟子賜給我孫女的符,回去燒了以後,這紙灰兌在水裡喝下就能藥到病除了。”

柳湘凝知道這老婆婆已是深信此法,不想正面衝突,繼續說道:“老婆婆,這生病好像更應該吃藥吧,我是大夫,讓我給這妹妹看看,我還有些藥丸,等到了城裡,我再買些草藥——”

“去,你這姑娘居然連紅炎聖母說的話都不信,我老人家是親眼見到病入膏肓的人喝了這紅炎聖符的水被治好的,哼——”柳湘凝正想摸那女童的脈搏,被老婆婆一把推開,還被她沒來由地吼了一頓。

那老婆婆帶著孫女繼續走,繼續念道:“孫女乖,奶奶帶你回家去,回家了奶奶給你治病,紅炎賜福,藥到病除,回家,回家。”

柳湘凝起身,並未生氣,只是看著這對祖孫。

其餘幾人也下馬走到柳湘凝身邊,剛才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裡。

孫尚儒看著那對祖孫的背影說道:“這老婆婆怎麼這般迷信,不相信大夫的話,卻相信一些江湖變戲法的鬼話?”

孫尚琂看著說道:“我看不是什麼變戲法的,估計是一些巫醫神棍,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騙錢騙財,現在居然連人命都敢騙,真是可恨!”

朱棠聽到那老婆婆說道“紅炎”二字,心下駭然,大嘆了口氣:“恐怕這還不是什麼一般的江湖神棍,那老婆婆方才說到紅炎聖母,恐怕這裡也開始有了紅炎教的教徒。”

“紅炎教?”眾人看向朱棠。

朱棠解釋道:“這紅炎教是近幾年流傳開的民間教派,教中以紅炎聖火為尊,教義是紅炎聖火降世,驅散人間疾病苦難之類的,據說教主自稱為紅炎聖母,道術仙法極為高深,還傳說有什麼撒豆成兵,杯水降雨這些神通之類之類的,反正傳的神乎其神,這紅炎教教眾三教九流,範圍極廣且教徒無數,其核心的弟子或教徒身穿紅衣紅袍,腰間繫黑帶,常常以紅炎聖母嫡傳弟子自居,四處傳教,弄一些變戲法的玩意愚昧百姓。”

孫尚琂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元末的時候,各地的梟雄也紛紛和這些亂七八糟的教派有瓜葛,什麼明王降世之類的,但是他們很多宣傳的話,變得戲法都是些小把戲,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相信呢?”

孫尚俍說道:“小琂,你這幾年一直生活在玉瓊宮和金陵城,都是繁華法治之地,你當然不知道,像這樣的荒野偏僻之地,民生窮困,交通也很不便利,更不用說有朝廷官員主政教化,所以這種地方的人大多目不識丁,遇到些急事疾病,來往城鎮都極很困難,更何況他們多是窮苦之人,遇到一些福廕福報的說才,再被一些眼花繚亂的戲法唬一唬,自然便會深信不宜,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孫尚儒又問道:“那這種教派,朝廷官府也不管嗎?”

朱棠說道:“這是自然,朝廷向來禁止這種私教任意傳播,許多州府對這紅炎教一類的教派嚴加打壓,所以除非是像這樣的荒僻之地,否則紅炎教的人是不會大張旗鼓,公開露面的,只是奇怪,這紅炎教是發源于山東一帶,居然這麼快就傳到河南來了。”

柳湘凝對著眾人說道:“這什麼紅炎教的,我並不關心,我只是擔心那小女孩,若是真的喝下這紙灰水,病情會更加嚴重,我們不如跟上那對祖孫,伺機救治那小女孩。”

“好!”眾人齊聲應和。

孫尚儒問道:“師姐,你方才看了那小女孩,能確定她是什麼病嗎?這裡離陳州好像還有不少距離,我的馬快一些,我先去城裡買上一些藥材,備用。”

柳湘凝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