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趙寧文:

“寧文,你可想坐上這權利的寶座?就像你父皇曾經的那樣,統領眾臣,俯瞰中原!”

我知道人的一生要做多次選擇,無論是為了鞏固趙家安穩披荊斬棘、還是為了這帶著嗜血權杖的皇位六親不認,可我仍然尊重趙宸穆。

我同趙宸穆血脈之親,我知這皇位只有身邊至親之人真心誠意的捧之而上,才能泯滅這生殺奪予權利對人性的矇蔽。

雖然趙宸穆錯的多麼離譜,可他真正的子嗣同我的身體留著的是一樣的血,既然留著一樣的血,我們便是一體,趙家興榮,我們榮,趙家興衰,我們亡。

不過耳邊是朝臣此時私下的竊竊私語,還是眼前趙宸恭在大力賣弄他的謙卑之態,我偏過了頭,靜靜的望著身邊的趙寧文。

十六歲的少年如今早就身體挺拔,硬朗的身體早就顯現了他絲毫不單弱的身姿。趙寧文喊了我十多年的姑姑,無論他依舊是怎樣的少年心性,我想我不會看錯人,我信任著趙寧文,正如他信任著我一般。

趙寧佑真實的身份,一下子轟塌了我們所有的支柱,寧紀似乎已經在路上了聽說了這件的轟天大事,連著到現在淚眼還是朦朧。

大哥,不存在了。

擋在我們身前為我們遮風擋雨的趙寧佑終於不見了,留下的是被萬人唾棄的逆賊之子身份。

寧文張了張口,我看著他麥色的肌膚,想著他在龐仲明的身邊跟前跟後學習武藝,興奮的同我說著,“姑姑,等將來我習得了一身本領,同著我師父上戰場廝殺匈奴惡賊,今後就能保護姑姑你們了!”

寧文望著我,神色有些震驚,臉色閃過一番詫異的神色,可隨之忽然像是讀懂了我的潛在之詞,他緊緊的抓著我的手,眼中彷彿有微光閃過,那雙酷似我大哥趙宸穆的眼睛靜靜的盯著我,唇瓣張合了幾番,這才輕聲的對著我道:“姑姑,我的志向是廣袤的戰場,在朝堂下披著戎甲,像秦將軍一般立足那江河群山,奮勇殺敵,保家衛國,用長槍築造堅不可摧的城牆來護中原,護著趙家,護著姑姑你們的一世太平,這才是我畢生的追求!”

說到此,寧文的面色微微有些激動,神色泛著微紅,用力的抓著我的手對著我道。

萬鳶這個無知婦人笑趙寧文心思蠢笨,可她可知我侄子心中一片對天下、對家人的拳拳之心?人人都知戰場乃是天底下最可怕地修羅煉獄,白骨橫陳,血肉流淌,昭妃多次對他習武從軍的志向百般阻攔,可是寧文偏不,越是年長,他的心性越堅定,無視戰場這般令人膽寒的肅殺,擁有這一顆這世間最熾熱的心,來實現自己最有意義的價值!

這才是我趙家人的血性!我大哥的好兒子!

我壓制著心中澎湃的熱意,忍著鼻子中酸澀感,摟著身旁的趙寧文,輕聲問他:“那麼,寧紀,你告訴姑姑,你願意麼?”

寧紀紅著眼眶,向著我跟前走了一步,這才張開了口隱約帶著一絲哭腔道:“寧紀想成為大哥那樣的人,可是現在的寧紀卻成為不了。”

“姑姑做什麼,寧文、寧紀永遠聽姑姑的!”

耳畔間,趙寧文和趙寧紀異口同聲,輕輕對著我道。

在宮中存活多年,原來竟不知這樣的話也能滾燙人心!

就在我們說話的此間,朝中的大臣似乎很快的做出了心中的決定,由宋圭舊黨派為首的朝臣皆皆像趙宸恭丟擲了橄欖枝,比起輔佐一個年幼的少年,他們更願意一個年歲稍長,謀略經驗樣樣不差的趙家子孫來統領中原。

在眾人的和聲中,舅舅站出來反駁,“梁王殿下雖是太上皇的子嗣,可是先皇既然即了位,先皇的子嗣尚在,這君王理應有先皇一脈繼承!”

剛剛開口的蘇大人卻不認同,“先皇的子嗣?剛剛被押入牢房的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