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呢?是不是你的失職?”

司膳的女官滿臉的委屈,哭哭啼啼地不敢吭聲。

公孫灝便問她:“皇后為什麼沒進晚膳?”

女官爬到公孫灝腳邊抽泣道:“晚膳奴婢是送去了昭頤宮的,結果皇后娘娘沒有吃,分給孃家的妹妹和身邊的宮娥們吃了。”她說罷小心翼翼地抬頭瞥了司正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皇后沒吃的。

公孫灝沉默了。

司正又一鞭子抽打過去:“皇后娘娘沒吃,你就沒問原因?就不知道重新做一份送去是嗎?餓壞了龍嗣,你擔待得起嗎?”

“奴婢問了,可是膳食不合娘娘口味?娘娘說不是,她說她不餓不想吃,讓奴婢不用再送晚膳過去了……”司膳已經嗚嗚咽咽地哭起來了。

“行了!”公孫灝道,“饒了她,興許皇后的確是沒有胃口,朕去看看。”

司正趕緊叫住他:“陛下!奴婢聽昭頤宮的丫頭說皇后酉時已經吃過了,膳食卻不是宮裡做的……”司正又低頭抽打那司膳女官:“你是皇后娘娘的司膳,沒有經你檢查過的食物,怎麼可以隨便給皇后娘娘吃?”

公孫灝一聽她吃了不明不白的食物,拔腿往昭頤宮奔去。

見公孫灝走遠,司正鬆了鞭子:“你回去吧,下次可要注意了!別讓皇后娘娘吃那些不明不白的食物!”司膳滿臉委屈地跑了。

司正關了宮門,走到裡面敲門:“衛宮正。”

見到鄭媱好好的和女兒們玩鬧,公孫灝長舒了一口氣,坐下問她:“你怎麼沒用晚膳?吃的食物是哪裡來的?”

鄭媱愣了下,笑道:“我大哥送來的,我上回跟他說想吃宮外的餃子和魚湯,他今天送媛媛回來就給我帶了些。”

公孫灝點了點頭,道:“這個鄭覺,膽子也太大了,不知道有沒有先讓人驗過……”

鄭媱拉住他的手道:“你也太小心了,哪裡會有什麼事啊?我有那麼嬌氣嗎?我從前懷著女兒們的時候,哪裡像現在這樣養尊處優啊。”

聽她說到從前,公孫灝握緊她的手道:“媱媱,以後我就好好寵著你,不會再讓你吃一點點苦的。”她高興地偎到他懷裡,被他哄著很快睡著了。公孫灝抱她去鳳榻上,輕輕蓋好被子,出來後悄悄喚了鄭媛問:“你大哥今日帶進宮的膳食是哪裡來的?”

鄭媛不敢回答。

“說!”公孫灝嚴厲的語氣嚇得鄭媛兩肩一哆嗦,咬咬牙:“是……是哥哥給大哥的……”

他?

……

睡在床榻上的、奄奄一息的,是他的生母啊,他的腳步竟好像定住了一般難以往前。

長公主看見了他的到來,抬起了一隻乾枯的手向他無力地揮著,床榻邊的阿嫦拄著拐起身,避至了一側。

他眼角一溼,匆匆趕過去握住了她那隻枯乾的手。長公主深陷的眼窩一動,慈藹地笑了:“晟哥兒,叫我一聲母親吧……自你出生到現在,你從來沒有叫過我,我做夢都想聽你叫我一聲母親呢,你就滿足我這個遺願好不好?”

他攥著長公主的手,將自己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迎著她期待的目光,卻遲遲不肯張口。

“公子,快叫啊……”阿嫦催促了一聲。

他眼裡水光閃動,還是沒有叫。

長公主翹首待了很久,終於體力不支地倒在榻上,倉促地呼了兩口氣來跟他講話:“你走!走得越遠越好!”

“我不走!”他突然對她跪了下去。

“不走,那就找個女人成親吧,別回曜族,以皇室的身份,支應長公主府的門庭……”長公主急促地說著,“得馬上成親,明日就成親,不然我一死,你留下來就得給我守孝三年了……”

“我不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