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上。

趙王將剩下的魚食全數撒下去,側身道:“三哥死得早,這四哥公孫戾馬上也要駕鶴西去了。姐姐命硬又有手段,妹妹也差不到哪裡去。五哥這時候可要小心了,別讓她三言兩語給迷得神魂顛倒。孩子都生了的女人,還有什麼可迷戀的呢?五哥需得知道,如今,你我,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魏王笑了笑,打量著他沒有說話,倒似沒有將那些話放在心上,趙王心覺他有些動搖,又道:“現在論輸贏,還不一定,五哥,我們不一定輸的。既然當初敢賭,臨陣就別生怯。”

“九弟是想做皇帝麼?”

趙王愣了下,沒料到魏王會問得如此直白,一向伶俐的口齒這時也不伶俐了。

“想做皇帝,五哥就竭盡全力地幫你,放心,我一直都是和你一條心的。”魏王說。

趙王有些難以置信,難保他不在用計,又聽他語氣憂慮道:“可眼下,我們似乎真的不是公孫灝的對手。”

“若論兵力,的確不如。既然不能硬碰硬的,那就想別的辦法,”趙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有一奇人,可敵他千軍萬馬。”

奇人?魏王想了想,雙眉緊蹙:“長羅?”

——

酒壚老闆一臉苦楚:“公子,我求求你,別再來喝酒了。”

“我不是不給你錢。”他雙眼迷離地瞅著老闆,呵呵笑著,端起碗,再次一飲而盡。

酒壚老闆擦擦汗,指著一旁那幾只“剛剛”鳴叫的大白鶴:“不是我說啊公子,你養的這幾隻猛禽擋在這裡,路過的人一來就把人給趕跑了,小店又在荒郊,本來就沒幾個生意啊……”

“它們不吃人。”

“可它們啄人啊!”酒壚老闆氣得跺腳。

“好了好了,我走。”他站起身準備往外走。酒壚老闆趕緊攔住去路:“公子,你還沒給錢呢?”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實在摸不出一文錢了,老闆不依不饒,這下完全暴發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他只好解下玉笛抵了酒錢。

那幾只白鶴就在前面飛著,這幾個月來,他隨性漂泊,白鶴飛到哪裡,就去哪裡。

不知不覺,白鶴竟然領著他靠近了米囊花谷。他停下了腳步,抓著酒罈咕咚咕咚地又灌了幾口。

見,還是不見?

“他沒有死,他在米囊花谷,曾幫過本王……”趙王陰測不定的臉上浮現著矜耀的笑容。

他吹了個口哨,領頭的白鶴盤旋著降來肩頭。“大白,你替我去傳個信。”白鶴扇了扇翅膀,騰得飛往山谷深處那些繚繞的雲霧裡消失了。

他慢慢踱入谷內,滿目的紅花像一片海似得盪漾著,蝴蝶多得迷人眼,風吹得花莖瑟瑟響動,摩著他潔白的衣裳。他一眼就看得出來,花海、蝴蝶都是幻術幻化出來的。

回想起父親臨終前渾身浮腫的樣子,父親痛苦不堪地對他交代了一句後事:“孩子,我要走了,不能再陪著你了,你去找你母親吧,我死後,讓我的屍身隨著竹筏順著幽篁外的溪水漂流……”

親眼目睹父親斷氣,屍體被村民抬上了竹筏,順著溪水漂流。他沒有去找母親,後來遇上一場瘟疫,村子裡的人都死了,唯獨他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父親當時,究竟是用假死故意欺騙他還是後來死而復生?如果真的假死,又是為了什麼?為什麼要遺棄他?

“剛剛——”空中飄來一兩聲鶴鳴,是傳信的白鶴回來了。它在空中失落地旋轉著,這表明他不想見他,不想見他的兒子。

他氣急敗壞地往裡走,他不信,今日他非要見到他,親口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