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拿在手上沉惦惦的,有一種通體舒泰的陰涼手感,單看盒子的表面非常平滑,不象是古時代的東西,倒象是現代工廠里加工出來的怪玩藝兒。

“能開啟給爺爺看看嗎?乖孫子兒?”爺爺用企盼的聲音問道:“你爺爺一輩子最想知道的就是這隻盒子裡到底裝著什麼東西,不知道的話,爺爺死了也不甘心啊……”

“嗯……等我找個鐵錘砸開它!”我說道。

爺爺搖了搖頭:“砸不開的,當年爺爺用家裡磨坊裡的石磨輾了半個月,輾壞了十幾個石磨,這盒子連點印痕都沒留下……孫子你記住,這盒子一旦從井下拿出來,要快點告訴你爹趕緊把那口井填死,它原來是用來鎮住下面的邪物的……盒子拿走了,怕那邪物就鎮不住了……”

“井裡的到底……”我問了半句,就見父親走進來,用凌厲的眼神制止了我。

“聽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那口井要快點填上,快點填……”說著話,爺爺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孫子兒,你如果能弄開這個盒子,這輩子的衣食就不愁了……”

這是我爺爺在人世間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再也沒能睜開來。

(9)生離死別

在停靈的第二夜,我父親突然叫上我,用了輛推車去郊外拉來沙土,把家中的那口井填上了,填井的時候他再三叮囑我不許往下看,沙土拉到井邊,直管往井裡一倒,我能夠聽見井下有什麼東西撲噼撲騰的聲音,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總之詭異得很。

將井填死之後,我爹讓我上了那輛老式吉普車,開車就走。我心裡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大妥當,忍不住問了一句:“爸……好象我應該守在爺爺身邊吧,我是長孫……”

“你是應該……”我爹說:“不過……回頭你媽跟你有重要的事兒說……”

“我媽?”我驚異不定的看了看車後:“我媽既然來了,她怎麼不來看我爺爺?”

但我父親一句話不說,只管開他的車。大半夜後,我們到達了一個荒涼的小站,一下車我就看到了媽媽,她懷中抱著一隻小包袱,獨自一人瑟瑟顫抖的站在站臺上,一見到我就把我摟在了懷裡:“虎頭……”

“媽……”不知為什麼我失聲的哭了起來:“我爺爺去世了……”

“媽知道了,他老人家……”母親用她的手掌匆忙的摩挲了幾下我的頭髮:“虎頭你長大了,過來……”拉著我的手匆匆的向前走,我心裡疑惑之極,想開口問一聲,可是我母親走得腳步飛快,我們穿越了空無一人的候車室,從一個小角門上了站臺,站臺上停靠著一輛貨車,是那種老式的蒸氣車頭,這種火車的驅動動力全是靠了司機拿大鐵鍬往鍋爐裡填煤燃燒,坐在駕駛車頭裡的司機拿一隻獨眼惡狠狠的瞪著我,嚇得我直往往後退。

我母親卻強推著我的後背,把我推到那司機面前:“韓大哥……這孩子還小,不懂事,以後就拜託給你了……”

司機一聲不吭,那隻獨眼在黑暗中炯炯有神,讓我看得更加魂不附體,害怕之下我轉身想逃開:“媽,我要去和爺爺在一起……”

這時候我母親卻突然沉下了臉,冷冰冰的說了句:“你爺爺已經死了,以後就靠你自己了……”用力把我往車上一推,那獨眼司機順手揪住我的脖領,把我拎上了車,再順手一丟,我感覺自己象一團破布一樣,被扔到了車廂裡的一個骯髒角落。

獨眼司機開始鳴笛,並動作飛快的往鍋爐裡填煤,火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慢慢的啟動了,母親緊跑了兩步追上來,順手把那隻小包袱拋給了我:“虎頭……”她的聲音,悽楚而不忍聞。

我拼命的從車裡把頭探出去,看著我母親身體一軟,差一點栽倒在地上,幸好我父親在後面攙扶住了她,兩人的身影在空曠的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