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生了些許爭執,遊承靜暈車,想全部開啟,葉漫舟怕他吹風傷寒,只願意開一點,可憐的車窗持續不上不下,被兩個人折磨了一路,目前姑且綏靖在一半一半的狀態。

等紅燈,葉漫舟企圖再度開戰,手悄無聲息按在開關,車窗“吭噌”上移了一點。

遊承靜惱了,回頭瞪他:“關,全部關上。”

他去按開關,“嘭!”的一響,車窗全閉。

葉漫舟一愣,瞧見遊承靜那張隱忍怒火的臉。很顯然這爭執在葉漫舟看來接近於調情,很顯然這爭執在遊承靜看來是一場純粹而值得他氣得半死的爭執。

“聽哥哥的話了。”葉漫舟想緩和氛圍,笑著朝他伸手,遊承靜驀地躲開。

那隻手不好顯得太尷尬,半空繞了個道,掛在方向盤上。

怎麼現在這麼容易生氣。

這些年裡,在各種地方看見遊承靜,總是一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無論是面對詆譭謾罵,還是叫好盛讚,他都是平靜地承受著,沒有情緒,不卑不亢,好像他天生就是遊離人間的一號人物。

那麼漂亮淡定的一張臉,卻總能在自己這裡破了例。

葉漫舟有時會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小小地得意一下,心想全世界能讓遊承靜氣成這樣的只有自己了,其他人誰來都不行。

他側頭打量他一會,一邊覺得可愛,一邊又覺得有點可怕,最後還是把車窗悄悄開了半截。

遊承靜懶著半身靠窗,微眯起眼,早風輕輕拂上他面,把他額前一綹頭髮揉來抹去。葉漫舟於是就想,連風都比自己好親近他。

無聊地嫉妒起風,一邊吸著豆漿,盯了他會,瞧見遊承靜的眼睫抵著日光,臥蠶落了層影,一絲一絲的,好看得不行。心動個不停。

有什麼用,心跳跳了成千上萬,別人眼裡你還是挺吃得下飯,豆漿吸管咬到癟了大半,看你冷靜得像個王八蛋。

身後車鳴驟響,原來已經綠燈了很久。葉漫舟把最後一口豆漿咬進喉舌,視網膜裡記下那個絕美側臉,正視前方,狠地一腳踩起油門。

到了醫院報道叫號,進入門診室,桌後一老者,兩鬢斑白,帶副金絲老花鏡,看兩人走進來,迷覷眼打量著他們。

葉漫舟見面招呼:“仇爺爺好。”

遊承靜也跟著叫:“爺爺好。”

仇瑞章沒說話,瞥一眼兩人身後的鏡頭,皺皺眉。

“出去。”他指著門後。

攝影師頓住腳,遊承靜和葉漫舟遞了個眼色,葉漫舟示意攝影師先在外等候。門一關,仇瑞章沒好氣道:“我就煩這個,別把你們那花裡胡哨的一套帶到醫院。”

葉漫舟微微俯身:“對不住仇爺爺,但我們確實是來看病——”

“我當然知道!”仇瑞章不耐煩打斷他,“來這的人不來看病,難道來看我?”

“看病也看您,仇旗讓我代他來探望下您。”

“他人是死了還是殘廢了?讓你代他來?”

遊承靜有點尷尬,這仇老爺子講話也太沖了吧。

葉漫舟面不改色,繼續好聲好氣:“他本來說想跟我們一塊來,但是有個通告實在忙不開,就沒辦法了。”

“您放心,仇旗說過這個月肯定抽空回來看看您,但最近工作實在太忙,您多體諒體諒。”

“他現在多大排面,要我一個糟老頭體諒他?”仇瑞章嘴上嗤之以鼻,臉色卻放緩了一些,看一眼遊承靜,“坐這邊。”

遊承靜忙坐過去。仇瑞章給他把脈,問問情況,隨後開出張檢查單子,讓他去做胃鏡。

出了門,遊承靜如釋重負,小聲嘀咕:“嚇人,仇旗爺爺脾氣這麼大啊。”

“放心,他不是不待見你,主要是針對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