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葡萄糖沒掛完,遊承靜火急火燎拔針要跑,葉漫舟還想攔他,遊承靜直接翻臉:“你再碰我試試?”

葉漫舟乖乖不動了。眼看遊承靜自己拔了針頭,走路跌跌撞撞,他不放心道:“我送你回去吧。”

遊承靜沒理他,走到門口,葉漫舟起身搶了他的路,“我也要走。”

遊承靜拉開門給他讓道,葉漫舟忙跟上,腳後跟都沒踏出門沿,“嘭!”的一響,身後房門緊閉。

他先是一愣,眼疾手快地轉上門把手,遊承靜沒來得及反鎖,房門一敞,兩人隔一道門縫對峙。

葉漫舟身體卡著門:“你不是要走麼?”

遊承靜拼命堵門:“又不想走了。”

“那我也突然不想走了。”

“誰管你?自己找地兒涼快去。”

葉漫舟特正人君子似的:“不行,我都答應你助理好好看著你,不能言而無信。”

“去你的吧,跟我助理很熟麼?”

“還行吧,他私下找我要過幾次簽名。”

遊承靜給成功氣到,程文宇這叛徒!

葉漫舟從門縫裡看著他,“吃醋了麼?”

遊承靜怒目:“你傻逼麼?”

葉漫舟給罵得忒舒服了,感覺這句人生攻擊實在太過久違,正樂呵著,腳背忽地被猛踩,一時失力。

遊承靜暗算得逞,把房門一摔,迅速反鎖。坐回床上,閉目養神。

門外人咚咚敲門,遊承靜全然無視。敲了沒一會,外頭響起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先生你好這裡是病房請不要隨意打鬧——我的媽呀葉漫舟!”

“你好。”

“我我我我的天舟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來看朋友,不小心把自己關門外了,可以幫個忙麼?”

“咔吧”一響,葉漫舟遊刃有餘地走進來,“我跟你助理是清白的。”

遊承靜實在是受夠了,他衝向門口,葉漫舟下意識去拉人,伸手觸及肩膀,肢體接觸的瞬間,遊承靜突地條件反射,猛一抬手。

“啪!”

清脆的耳光,利落箍在他臉上。

兩人皆是一愣。

葉漫舟眼神輕微錯開了一下,沒有太大反應,原地站了幾秒,盯他看著。

遊承靜躲過視線,收回手,轉身。

身後腳步聲響起。

他低喝:“別跟著我。”

腳步一頓。

遊承靜頭也不回,摔門而出。

葉漫舟伸手,手指在門把懸住,聽著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那隻手停了一會,猶猶豫豫地收回。

如果是曾經的話,說什麼都要追出去,可以他說東他往西,可以變本加厲地插科打諢,可以肆無忌憚地賣弄出他那些幼稚可笑的脾氣。

那樣的任性,已然行不通了。

勾搭人的捷徑已經在年少時全部走完,現在甭管是他高攀,飛攀,使勁攀,都必須更耐點心。

怪得了誰?誰讓他沒趕上趟呢?花有花期雨有雨期,他葉漫舟曾有相當長一段中二期,病情刁鑽到誤了人生大事,現在追悔莫及,只得含恨拿命捂出個春天,苦求一個鐵樹再開花。

——樹雖不怎麼開了,也沒至於這麼鐵吧。葉漫舟回憶到剛剛氣氛最好的時候,遊承靜一語不發地接過了自己的手帕紙,突然生出一些動力。

他的紙都接受了呢,再努力努力,他的人沒理由不接受吧?

追物件嘛,要麼就臉皮厚點,要麼就樂觀一點,好在葉漫舟兩者都沾點。他搓了把微痛的臉頰,振作精神,忽然看到衣架上掛著遊承靜沒來得及穿走的大衣。

葉漫舟走過去,把它輕輕捧在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