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會問:孩子在什麼地方?」

「和她父親生活。」

「是個女孩子?」小朱吃一驚,「你得把她接回來。」

佟志佳答:「這是我最終目的。」

「讓我幫你。」

「小朱,我需要一位醫生證明我精神健全,我還需要一位精明的律師。」

「沒問題。」

「現在,我打算把細節向你和盤托出。」

「等一等,先讓我準備一下。」

朱爾旦站起來,挺起胸膛,做了三下深呼吸。

真的,佟志佳很同情他,替別人分享秘密實在是一項心理負擔。

「說吧。」

呵,終於有機會把她所知原原本本告訴一個可靠的人了。

佟志佳把她的遭遇按照時間次序娓娓道出,待朱爾旦聽完這個故事,天已經黑了,黃昏已過。

小朱已是個十分理智的人,但他聽畢故事,也覺得頭昏腦脹。

「可憐的志佳!」

「你的評語再正確沒有,但是關鍵在於我並不記得,假使我不覺得痛,又有什麼可憐?」

朱爾旦抬起頭,想了一想,「你可覺得傷口存在?」

「不。」

「你肯定已經痊癒!」

志佳鬆一口氣,撫著胸口。

「大多數人都可以做得到,時間治癒一切憂傷,不過癒合得這樣完整,卻需要點運氣。」

「小朱,她是個十分可愛的孩子。」志佳來不及告訴好友。

「一定。」小朱肯定。

「但是爭取她的撫養權可能要花上好幾年,我想以她的幸福為重,萬一達不到目的,我願意退讓。」

小朱說:「這好像是我一貫認識的佟志佳。」

可是陰暗中還有一個不甚理智的、流動、幼稚、易為人利用的佟志佳匿藏著,說不定再一次在不幸的時刻出現……

朱爾旦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會再來了。」

「你怎麼知道?」

「她用盡了精血,她己死亡。」

「我真可憐她,那些人與事,太不值得。」

「年輕、愚蠢、無知,總會被人利用。」

「太渴望被愛了。」

朱爾旦說:「那不是缺點。」

「但是個致命的弱點。」

「此刻的你還有這個致命傷嗎?」

「我已把它當鏈門似收藏妥當。」

「好傢夥。」

「即使是佟志佳,也會學乖。」

「我送你回家。」

「勞駕你了。」

在歸家途中,小朱忽然說:「這與風俗有關。」

「什麼?」

「你別看社會風氣像煞開放,實際上頑固分子的勢力仍然根深蒂固,但凡男女關係出了紕漏,離婚婦人還是得承擔一頂大帽子。」

「我完全明白你說什麼,女方承受的壓力是要大一點,你看倉-,英俊、能幹、好修養,幾乎是十全十美的一個角色,沒有人會怪他見異思遷,三心兩意,一定是佟志佳有毛病……」

小朱看她一眼。

「都說閃電不會擊中目標兩次,可是你看我。」

小朱說:「聽說那位女士已搬到倉-的宿舍了。」

佟志佳惱怒:「你這個是非人!」

「我住他隔壁,很難不是非,那樣小小一個單位,不知如何擠得下兩個人。」

志佳抬起頭,「兩為一體,不就行了?」

「行嗎?我情願保留一點自我。」

志佳越來越覺得朱爾旦有趣。

「志佳,你好像已經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