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正陷入三難之中。

南面,武陵蠻與長沙妖賊鬧的愈來愈兇,圍攻郡縣,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其中,這幫人鬧起來,成了氣候,對荊襄的威脅也不小。

北面梁軍正在猛攻襄陽。

東面,原本快要就範的江東士族又堅挺起來,將太后褚蒜子推到了前面,堅決推舉司馬奕上位。

皇帝司馬丕躺在病榻上還沒死,就已經被拋棄了……

關鍵時候,桓溫猶猶豫豫的老毛病又犯了,乾脆屯兵於武昌,靜觀襄陽、江陵之變,同時也能給江東一些壓力。

望著地圖上亂成一鍋粥的荊襄,李躍冷笑一聲,“桓溫何其愚也,此時不來支援襄陽,反而頓兵武昌,貽誤戰機,荊襄必為朕所取!”

徐成道:“桓溫定是想憑襄陽消耗我軍,待我軍疲憊,他以逸待勞,率精銳溯漢水而上,擊潰我軍。”

襄陽城之堅固早已深入人心。

秦彪、糜進圍攻多日無果,桓溫的確有在武昌按兵不動的底氣,但這更多是從政治上考慮的,想要東西兼顧,兩頭都佔便宜。

只是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

“今時不同往日了,襄陽城保不了他。”李躍望著身後的牛車,在地面上軋出深深的輒痕,上面放著新打造的配重式投石機。

當然,一場關係天下形勢的大戰,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取勝的關鍵,還是將士們對勝利的渴望。

桓溫不來馳援,李躍的數萬大軍從容抵達樊城。

秦彪、糜進兩個主將前來迎接,“臣等無能,還是未能攻破襄陽,請陛下降罪。”

“你二人兵力一共也才兩萬,拿不下襄陽情理之中,何罪之有?”李躍沒有怪罪他們。

非但無罪,反而有重創江東水軍之功,將漢水牢牢捏在手中。

“謝陛下!”二人拱手,不過氣氛有些低沉。

李躍目光掃過諸將,落在自己兒子李佑身上,幾年不見,頗有大將風範,一臉堅毅之色,已經是個合格的軍人。

不過卻沒看到孟寬的身影,“孟寬何在?”

李佑踏前一步,一臉悲慼,“父皇……前些時日渡江,為砲石擊中,葬……葬身漢水之中……”

“什麼?”李躍身體一顫。

孟寬也算是自己帶大了,前些年奏表中還稱其有萬人敵之資,明擺著今後就要重用,居然就這麼沒了?

一時之間,實在無法接受,感覺對不起死去的孟開。

李躍壓下心中的傷痛,掃了一眼眾人,總感覺有些太突然了,也有些蹊蹺,按說以他的身份,秦彪應該暗中照料才對。

孟開麾下士卒,當年手上沒少沾黑雲軍的血……

李躍揉了揉額頭,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大將難免陣前亡,更何況孟寬還不是大將。

兩軍廝殺,他衝的這麼猛,陣亡也就再所難免。

別的將士能死,他為何不能?

多年戎馬生涯,李躍早已見慣了生死,好在孟開還有兩個兒子,以後就留在洛陽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