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為二,折轉向西,然後向南,在高力禁軍右側遊弋、盤旋,彷彿天上嗅到血腥氣的禿鷹……

整個戰場,最憋屈的莫過於蒲洪。

原本打算跟在石斌和姚弋仲後面,沒想到賊軍如此生猛,一見面二話不說,趁大軍立足未穩,果斷髮起猛攻。

石斌一向自負英勇過人,麾下三萬鄴城中軍,措手不及,被賊軍殺的人仰馬翻。

還險些衝到牙纛之下,牙纛一倒,這場大戰也就結束了。

石斌本人也撤到後方……

千鈞一髮之際,蒲洪不得不挺身而出,擋住了賊軍的鐵騎,勉強擋住了賊軍。

表面看,蒲洪略佔優勢,實則苦不堪言。

尤其是最前面的一排持斧力士,力大無窮,一斧下去,人甲俱碎,殺傷力極強。

大戰一個多時辰,已經有五六百餘氐族精銳倒在巨斧之下。

而這些人都是蒲洪精心培養,留待以後起兵之用……

“莫非是姚弋仲、石斌故意害我?”蒲雄黑著一張臉。

這些年蒲家沒少被殘害,蒲洪的十幾個子侄,被石虎以各種手段陰險殺害,只剩下蒲健和蒲雄兩根獨苗……

這一戰原本跟他們沒多少關係,卻莫名其妙的被推到前面,姚弋仲的羌騎不來支援也就罷了,石斌竟然也率中軍在後觀望起來。

蒲健寒著臉道:“依兒之見,何必擋在前面,不若放開道路,放梁犢東進,與石斌爭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軍跟在梁犢之後,直取鄴城!”

羯趙的虛弱在一戰徹底暴露出來。

蒲健在枋頭一向以膽大而著稱,跟蒲雄的沉穩截然相反。

“你二人見識何其淺薄也?梁犢起兵,先破長安,再破洛陽,天下震動,我軍若能斬其首,破其軍,則北國人心盡歸我矣!況且,廝殺如此慘烈,豈能說退就退,說讓就讓?這一戰不是為石氏打,而是為我蒲家打的!”蒲洪眼神掃了掃兩個兒子,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大人雄才大略,兒不如矣!”兩兄弟同時拱手。

“爭天下,爭的不是土地,而是人心,你二人務必謹記!”蒲洪取下腰間長刀。

“兒謹記。”

刀鞘平平無奇,黃銅吞口上還有淡淡的綠鏽,一看就有不少年頭。

蒲洪緩緩拔刀,刀刃上滾動著一抹暗紅,明顯是飽飲人血而致。

“某今日便用此刀斬下樑犢人頭!”一刀在手,整個人的氣勢也就變了,眼神比刀更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