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來的快,去的也快,壓住了,傷亡就降下去了。

京縣雖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家家戶戶都有哭喪之聲,

韓緒經過李躍治療和調理,身體快速恢復,兩天功夫便可下地行走,堅持要去安撫百姓。

這人就是勞碌命,李躍苦勸不聽,只能由著他。

不過在他的協調下,好轉的人越來越多。

李躍感覺差不多了,就向韓緒告辭,“瘟疫雖被壓下去了,卻並未根除,韓縣令不可掉以輕心,定要嚴格執行隔離之策,人員不可聚集,山上諸事繁雜,就不攪擾縣令了。”

“李寨主這就要走?”韓緒目光閃爍起來。

“莫非韓縣令要留在下?”

韓緒拱手道:“李寨主若是願意留下,緒願牽馬執鐙。”

話說的雖然客氣,但也僅僅是客氣而已。

更多是在以退為進,京縣先是水災,又起瘟疫,流民作亂,正是最空虛之時,如果黑雲山有意,京縣根本無法抵擋。

不過京縣連遭天災人禍,人口凋零,府庫空虛,宛如雞肋,食之無味。

李躍沒有接受,也沒拒絕,而是意味深長道:“李寨主之才,焉能牽馬執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可期!”

韓緒一愣,似乎在品咂最後幾句話。

李躍已經翻身上驢,帶著斥候和醫營離去。

豈料剛走到城門口便被攔住了。

“黑雲山救命之恩,我京縣永世不忘!”三名耆老帶著百餘青壯彎腰拱手。

青壯男女們將僅有的雞蛋、麥餅、粟飯送上。

斥候營沒有一人伸手,醫營的人想伸手,但被斥候軍官們低聲呵斥,又縮回了手。

李躍在驢上朝眾人拱手,“黑雲山與京縣同在一方水土,諸位便是我等父老鄉親,何來救命之恩?何來永世不忘?諸位之言未免太生分了。”

“好!”青壯們歡呼起來。

不過耆老的眼神有些複雜,人活的太長,心思也會變深。

人心隔肚皮,大恩如大仇。

黑雲山終究頂著“流賊”的名頭,跟他們這些羯趙治下的百姓有本質區別。

留在這裡,他們難受,李躍也感覺難受。

“告辭。”李躍沒功夫猜耆老們心思,帶著人出城而去。

比起一座雞肋般的縣城,名聲更重要一些。

剛到索水河,就撞上魏山接應的人馬,見李躍無事,長舒一口氣,“你們都走了,山上一團亂麻,讓我魏山衝鋒陷陣可以,但管著幾萬號人的吃喝,比死還難受。”

李躍哈哈大笑,“有勞了。”

魏山打量了一下隊伍,罵道:“京縣竟如此小氣,讓將軍空手而回。”

“京縣受災嚴重,自身難保,哪有心思招待我們,再說我們下山是去救人的。”

“還是將軍心胸寬廣。”

一路閒聊著回到黑雲山。

山上的人一見李躍的旗號,紛紛出來迎接,“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山路上頓時被圍的水洩不通,男女老少一臉誠摯笑容。

不知不覺間,李躍在他們心目中地位已經如此之高。

“將軍累了,你們快些讓開。”張生野喊道。

“對對對、莫要堵著路。”

眾人目送李躍上山。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狗窩,黑雲山窮一點、破一點,但好歹讓這麼多人活下來。

李躍不僅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心中也充滿了動力。

就算為了山上這些人,也要堅定的走下去……

黑雲山幫助京縣平息瘟疫,漸漸在滎陽周邊傳開。

沒幾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