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在心裡數了五聲,然後露出一個應該很自然的微笑。

“臺中。”她輕快地回答。

自從那天把畫交給他時發生了一些心跳加速的不正常反應,她就對自己再三告誡,以後見到他要表現得自然點,不然準被他當花痴看。

“正好順路,上車吧,我送你,這裡公車並不好等。”他也猜到了,會在這個站牌等車的人大多是要到臺中去。

“謝謝。”

她真是好運,他總是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出現……也沒那麼誇張啦,但他們似乎真的很有緣,要不然她怎麼會三番兩次在路邊遇到他?

“你要到哪裡?”他沉穩地踩下油門上路。

“東海附近。”她說了個地址,“我朋友住在那裡,她快生了,我去看看她。”

正芳的預產期快到了,這趟除了探望準媽媽外,也要謝謝她替自己在幼稚圈找到這麼好的工作。當然,她還要順便打聽一下爺爺有沒有到臺中來找人,如果她爺爺找來了,這裡大概也不能待了。

“我知道那個地方,我正好也要到東海附近。”

“真的?”澄澈的眼閃過意外之喜,她小聲地說:“原來你也會出門,我還以為你都足不出戶哩。”

“為什麼這樣認為?”他微微失笑。“我也是個正常人,是人都會出門的,不是嗎?”

“我的意思不是你不正常,而是你看起來很……”她想著該怎麼形容他。 “很不可以侵犯。”畢竟一個有武術背景的人,讓人不敢妄動。

他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語氣很溫和。“有誰看起來是可以侵犯的嗎?”

她略微傻眼,心情陡然輕鬆起來。

原來,他也有幽默感啊!

他的外表是那樣嚴肅而不苟言笑,綜合賀老師、郭老師和吳老師她們的說法,他對女性溫文客氣,有笑容但無溫度,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叫人難以親近。

她們還說惟一可獲得他青睞的女性就是他的妹妹圓月,而圓月已經在年初時嫁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笑容也越來越少。

她真的沒有特別打聽他,這些小道訊息都是她在辦公室聽來的,女老師們的共通話題幾乎都圍繞著他,張望他在凌門的一舉一動更是大家的癖好,她要不在意他也難。

“呃——”戎戎眨了眨盈盈大眼,期期艾艾地說:“我想——嗯——應該是長得像劉俊男老師那樣吧……會讓人家覺得可以侵犯。”

“你說俊男?”孔承傑深深一笑,“他是我的同學。”

她嚇一跳。“什麼?”

也說是說,他們同年。

可是不像啊,劉老師看起來暮氣沉沉,戴著黑圓框眼鏡,老是垂著眼,每天都是白襯衫、黑長褲,瘦長的身材有如竹竿,休息的時候總拿著一本不知道是第幾冊的《追憶似水年華》在讀。

“我們從小就在同一班。”他笑了笑。“鎮上只有一所國小、一所國中和一所高中,直到聯考後才我們才不再當同學。”

“他從以前就長這樣嗎?”她忍不住好奇。

“有機會的話,我借你看畢業紀念冊你就知道了。”他答得耐人尋味。

來到東海附近,照著戎戎給的住地,車身緩緩駛進高階住宅區,一棟棟附帶花園的小洋房規劃得十分整齊美麗,每戶人家的陽臺和庭園都栽植著盛開的花草,迎風搖曳。

“謝謝你送我來。”

拿起手提袋下車,她竟覺依依不捨,莫非她想搭便車回去,再和他相處一段路程……

而他,竟然也沒有立即駛離。

“你還有事嗎?”她看著他,潤了潤唇,心跳突然加快,是不是他也捨不得那麼快與她分別?

“你最好先去看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