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翌日早間,一聲尖叫驚醒了我。

我支起身子,循著明哥的目光看向軟枕,枕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應該是口中流血所致,而且臉上也染了血,森然可怖,難怪明哥會尖叫。

清洗後,才覺得清爽了一些。用膳時要張嘴,血又流出來,染紅了米粥,讓人心煩。可是,還是要吃,我不能垮了,再怎麼艱難,也要堅持下去!

之後,只有羽哥陪著我,明哥不在,我問她明哥去哪裡了,羽哥不肯說。我多番追問,羽哥才說:“明哥不忍心元妃飽受痛楚,去和別珍計議,想法子出去。”

別珍以銀兩疏通,說要見八虎,讓護衛代為傳話,讓八虎來一趟。

守門的護衛見財眼開,去傳話了,八虎果然來了。我拿了一件珍寶給別珍,讓他贈給八虎,求八虎代為傳話。

八虎收了珍寶,也傳了話,午後,太醫就來了,為我把脈,察看我的病情。

診畢,太醫說我突然受到重擊,牙床破裂,左耳也受傷,才會有點耳鳴,聽不清楚,不過,只要按時服藥、休養一個月就能痊癒。

我致謝,太醫臨走前,別珍問他何時來複診。太醫說,會先開十日的藥,十日後再為我診脈。

明哥、羽哥總算放心,一人去取藥、煎藥,一人陪著我。

接下來,在合歡殿靜養,足不出殿,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時常擔心,二哥怎麼樣了,也速怎樣了,完顏亮是否命人每日鞭笞他們,他們是否傷痕累累?

從元妃變回才人,從雲端跌落泥沼,從萬千寵愛的妃子變成被禁足、被丟棄的失寵才人,宮人視合歡殿為冷宮,風光不再,榮寵不再,只有被踐踏的份兒,毫無尊嚴可言。雖然三餐溫飽,可是其他的日常用物再也不比以往了,最差的、最壞的都往這裡送,或者直接說:沒有。

所有的艱難困苦,我不在意,只是苦了陪我一起受苦的宮人。

縱然是熬,也要熬過去。留著這條命,還有復寵的那一日,只要完顏亮對我還有情。

靜養半個月,左耳的傷心復原了,牙床的裂口好了一半,不那麼疼了。

已是二月,後苑的林木有了些許春意,羽哥勸我到後苑走走,說總是悶在寢殿對病情無益。

蕭瑟的冬日終於過去了,二月春風似剪,萬物復甦,林木抽芽,長出了綠葉,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令人心情大好。

春天來了,是否希望也就來了?

必須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麼做。

“才人,今日春光明媚,還有點風,不如在後苑放紙鳶吧。”羽哥笑著提議。

“好哦,奴婢好久沒有放紙鳶了,就在後苑放紙鳶吧。”明哥開心地拍手。

我含笑點頭,她們立即去拿做紙鳶的用物。我站在後苑,春風拂來,刀鋒般刮面,凜冽地疼。

一定要想一個妙計,見到完顏亮,只有見到他,才有可能令他心軟。

忽然,日頭不見了,躲在雲層中,春光慢慢消散,天色有點陰。

春日的天色竟然變化這麼快,一會兒工夫就陰天了,風也漸漸大了,稍後會不會下雨?

不知何處傳來說話聲,應該是宮人在牆根下說話,好像說到了二哥。我循聲走過去,凝神細聽,果然在說二哥。

腦中轟然作響,我呆呆的,不敢置信。

二哥在地牢染上痢疾,危在旦夕。

痢疾若是急發,若不及時診治,就會丟了一條命。

二哥,你不能死!我不能讓你死在金國!二哥……

我立即去找別珍,讓他再以銀兩疏通,叫來八虎。可是,這次不管用了,無論別珍怎麼說,看守的護衛也不肯收銀兩。

如此情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