杌子,我坐下來,手指搭在徒單皇后的脈上,靜靜地聽。

只是尋常的風寒,不過,她的脈搏很弱,身子也很虛弱,這是怎麼回事?我問九娘:“今日皇后服過湯藥了嗎?”

她搖頭,“湯藥剛送來,皇后說稍後再服。”

我說要看看湯藥,她就吩咐宮娥把湯藥端來。

宮娥端來湯藥,我接過來聞了聞,嚐了一點點,蹙眉分辨這碗湯藥所用的藥材。

“有不妥嗎?”徒單皇后見我如此慎重,眉心緊蹙。

“皇后感染風寒,但也不至於身子這麼虛。皇后可知,您現在的身子,猶如四十歲。”

“怎麼會這樣?”徒單皇后大為震驚,嚇得六神無主。

“才人是不是瞧出什麼了?才人,您救救皇后吧。”九娘著急道,“自從皇后抱恙,整日筋骨痠痛、手足乏力,食慾不振,而且嗜睡,氣色一日比一日差。”

“這碗湯藥的確主治風寒,不過,其中加了兩味藥,分量頗重,可損毀皇后的臟腑與身子,也就是在短短半月內讓皇后衰老一二十年。”我凝重道。

九娘又震駭又憤怒,“皇后,那顏大人要謀害您!”

那顏應該是主治徒單皇后的太醫,徒單皇后也是震駭、驚懼,過了片刻才回過神,害怕得雙手發顫,“那本宮的身子是否已變成四十歲的身子?”

我安慰道:“皇后別擔心。從皇后的脈象來看,湯藥被人做了手腳只是這五六日,只要此後不再服這湯藥,再精心調理數月就會康復。”

九娘氣得臉頰都紅了,“皇后,那顏膽敢謀害您,一定要稟報陛下,讓陛下做主!”

徒單皇后搖頭,冷靜道:“陛下忙於朝政,本宮這小事,還是不要讓陛下操心。”

她說的對,她已經失寵多時,完顏亮對她再無夫妻情分,未必會為她做主。在湯藥中做手腳,未必是那顏做的;也許是某個妃嬪指使那顏做的,也許是某個妃嬪讓煎藥的宮人暗中下藥,只有徹查才能真相大白。

“就這樣放過那顏不成?”九娘為主子不值。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總有機會揭發此事,皇后自有主意。”我勸道,“再者,未必是那顏做的,還需徹查。”

“才人說得對,本宮知道怎麼做了。”徒單皇后淡淡道。

“皇后,送來的湯藥照常接收,悄悄倒掉便可。嬪妾開一張方子,連服四日,風寒就會好,之後嬪妾再為皇后把脈,調理身子。”

“好,勞煩才人。”她頷首,眉目祥和。

我對九娘道:“若你在御藥院有信得過的熟人,可拿著方子去取藥,就說自己染了風寒。如此,拿回來的藥便可給皇后服用。”

九娘開心地笑,“才人好主意。”

寫好藥方,交給九娘,我也告辭回去,臨走前問徒單皇后:“皇后覺得,哪個妃嬪對隆徽殿的寶座虎視眈眈?”

徒單皇后溫和地笑著,明白了我的用意。

——

接下來三日,明哥、羽哥以各種藉口去請完顏亮駕臨合歡殿,他就是不來。她們苦惱極了,繼續想法子,我則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去臨芳殿拜訪耶律昭儀。

那年她助我一臂之力,我才得以逃出上京,此次回來已有數日,理當去一趟。

在臨芳殿殿門前等候,半晌,宮人來說,昭儀身子不適,不想見客。

錯愕了須臾,打道回府。

她故意不見我,想必是不想讓大姝妃對她起疑,也不想讓其他妃嬪知道,我與她有交情。

的確,我不該這麼堂而皇之地去拜訪她。

羽哥陪著我,對於耶律昭儀給的閉門羹有點氣憤,“才人,昭儀是姝妃的心腹,不見也罷。”

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