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有功於國,自今日起自然由國來奉養,然,大梁剛立,國庫無錢,今日起,這筆支出便由朕來供給……」

這個國家要窮到什麼地步,讓皇帝私人掏錢。

圍觀眾人趕忙跪下請罪,然而皇爺卻擺擺手道:「你們不必說那些囉嗦的,朕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自是要告訴天下人,凡舉與國有功的人,無論是勛貴,朝臣,庶民,還有這些老卒,哪怕就是再緊,朕也認這些帳的。」

這便是皇爺要千金買骨了,他們如何再敢阻止,亦不過是七個老卒,每人一年二三百兩的事情。

只是這二三百兩,對於陳大勝他們卻是震撼非常的。

就聽皇爺在上面說道:「你們活一日,朕便養你們一日,若是朕沒有你們命長,那就由朕的子孫養……」

曾安榜一頭汗的聽著,心裡只道,譚家算是損失大了,就這一出,以後他們家便軍心全失,再不敢輕易做這盤剝之事。一個領兵的將領失了軍心,結果可想而知,陛下此次所圖甚大啊。

皇爺還在上面灑金呢:「從此以後,每年,每人撥奉料,銀五十兩,此筆款項用作給你們僱傭雜役一幹事務花費。年供給,絹綢各兩匹,粗布十匹,細棉布五匹,棉二十斤,鞋,月供兩雙,四季衣裳一季兩身,月支給豬肉三十斤,雞鴨各三隻,日供粳米三升,白麵一斤,豆腐一斤,菜三斤,黃蠟兩支,碳夏十斤,冬四十斤……」

陳大勝他們的表情越來越飛揚,眼神都是亮閃閃的,這,這是皇帝老爺以後養我們了?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熟悉內宮的張民望卻聽的心都在抽抽。

他想,皇爺您給的這是啥啊,您這是給的低等宮妃的年月份例啊,怪不得背的如此順溜呢。

常連芳看著自己乾哥哥心裡只是高興,卻不知道,他哥哥陳大勝如今的稱呼已然變成這樣了。

陳,城門侯(虛勛),御前長刀衛(單位),六品指揮使經歷(實職),吃倆銅鍋子(一鼎一簋),低等武勛貴,皇爺小妾(奉料),大勝大人。

說了一大堆,其實皇爺真的沒給啥過分的,皆是虛名,可一場經歷好不容易活下來,陳大勝他們好歹也有個虛名了。

人活一世,還不就是個臉面麼。

自這一日起,好歹是個人了啊。

永安元年十一月二十五,黃道玉堂,諸事大吉。

這幾天天氣漸冷,七茜兒便從家裡取了五斤黑醬,十斤鹽託了全子哥,請那營盤裡的兵卒若清閒了,就去附近山上給家裡預備過冬的乾柴來。

她是知道今年是個災年,炭不敢想,可是乾柴卻是能弄到的,只她也沒想到,就那麼點東西,傷營的廚下直接派了四個雜役,竟給自己打了整整十日乾柴,那家裡東側屋子,整整堆了兩房。

這幾日已冷了,七茜兒早起熄了院外的灶房,移了正堂暖起東屋的灶火。

這火一燒起來,東屋新炕就是熱乎乎的,老太太也不愛出去了。

祖孫倆如今也是穿的乾乾淨淨,利利索索的家常衣裳,雖這些衣裳是那霍家莊從前管事娘子的穿戴,可那又有什麼,老太太就覺著這是貴人太太的衣裳,她也是個貴人了,從前她們村子那財主老孃都沒有這樣裡外三層新。

她還香噴噴的用頭油,每五日茜兒就給她來一次滋潤的搓洗,她脖子都跟臉一個色了。

這日子過的,就是明兒死了她都願意了,只外面那群混戰娘們嫉妒她,哼!酸的很呢!

那日她只穿戴一套出去,從此喬氏說什麼,她都有話說了。見天說給我做新衣裳,新衣裳,三年了我沒穿過她一針半線。

我孫媳進屋不到三天,裝裹衣裳都給我置辦好了,誰孝順用眼一看就知,如此,喬氏也出不了門了,老太太專門找她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