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院子,便看到幾個歲的孩子,身穿染色的皮甲,胳膊下夾著木刀,胯下騎竹馬,都在原地律動,嘴裡齊齊都是:嘎達!嘎達!嘎達的?

文大人嚇一跳,然而對方更加驚。

醜姑看來了陌生人,便警醒一揮刀喊:「眾將小心,有敵襲!!」

然而你們能不能不要就地躺,閉起眼睛就當做隱藏起來了?

滿地的孩子滾著,文尚書只能掂著腳尖邊上挪過,等到被引在屋前。

便有幾個小妞妞矜持的出來,手裡還都挎著小籃子,看到他,人家也不敵襲,卻學大人的樣子,很是羞澀的捂臉嬌笑:「哎呀,有外人,羞死了……咯咯咯咯咯咯。」

大家閨秀,必須迴避哪。

文鳳書目瞪口呆的進屋,見了佘青嶺先是施禮,官稱尊稱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抬頭便是一句:「您家還真熱鬧,這些都是?」

佘青嶺滿面驕矜請他坐下,就看著窗外笑道:「您見笑,這都是大勝兄弟家的孩子,今兒幾個做主的都出門去了,就都塞我這邊來了,給外人看著那也不放心,好歹身邊得有個長輩不是?」

文鳳書一思想便知是誰家的孩子了,於是也笑了起來,這是個很會說話的人,就說:「怪不得您不想京裡住著,有這樣一群圍繞著,我還回去幹嗎?這一個個的機靈勁兒,學生家裡也有孫兒,就被他們娘教的太過古板,便是一個這樣的都沒有呢。」

佘青嶺笑笑,又做不經意的把那搖籃往邊上推推。

文尚書早就看到睡了個孩子,卻詫異道:「呦,這兒還有一個呢?」

佘青嶺很是矜持,滿面不耐煩的說:「怎麼辦,攤上了,這是我那二孫子。」

文尚書過去看了眼,先是誇獎高興模樣體面,看五官起碼未來也得六部尚書起步入仕了。

誇獎完,他就從袖子裡取出兩塊青玉的牌子掛在搖籃上。

這是早就預備好的見面禮。

今兒真的就挺尷尬,來的時候確實問清楚了,郡王爺有兩個孫子。

現在看就何止兩個,人家有一群孫男孫女,再一想這巷子裡主人家年紀,未來必會成倍增長。

文鳳書不客氣的揭穿真相,福瑞郡王就滿面不耐的表示,哪裡,哪裡,若有那一日,為耳朵清靜,我還是早點蹬腿吧。

文鳳書又道,不可,不可,蒼天大樹走了,小樹苗子可咋辦?

佘青嶺表示,那,那就多活幾年吧,反正做老人的總是吃虧的。

最後他們一起表示,命苦,還會更加辛苦,哎,也是無奈啊。

兩邊客氣完,文鳳書坐下,就拿起戶部新商議好的商稅摺子,給佘青嶺看。

家裡來了生人,高興多機靈,就開始哼哼唧唧的爬起,看到祖父便張開小手撇嘴要哭不哭的。

佘青嶺趕緊彎腰抱起孫子,笑著對文鳳書道:「這孩子才幾月就開始認生,勞煩文大人就給我念念。」

這有什麼,文鳳書就開啟折錄笑著說:「成呀,正好不必您逐條看了好問學生了,這不,今年初頒布了新的稅法,除卻肩挑手提小販只納入城之稅,其餘商戶依照前朝舊商稅為例,上等羅緞每疋是二十五貫,我們漲了五貫,中等三貫,下等一貫。」

佘青嶺想了下問:「水路來的,還是水路陸路都是一般徵收?」

文鳳書道:「都是一般的,水路入京在碼頭上岸有一次徵收,入京便一樣了。」

佘青嶺點頭:「那到還好,須得注意各地年景,桑農織戶當年收成,出量,好靈活調整才是。」

文鳳書也考慮過此事,卻依舊認真的借著桌面的筆墨,添上了佘青嶺的意見。

等到他寫完,便又繼續道:「當季大果,如石榴這些,前朝是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