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把獨孤宇的玄門內勁推了回去,沉聲道:“意隨念轉,魔由心生,不聞不見,方是箴言。”

內功修為到了一定境界,習練時常會出現幻覺,或耳聞雷鳴,或劇痛奇癢,只有一概當其虛幻,視若無睹、聞若未聽,方不致走火入魔。任逍遙身負第六感,連來人行走的路線都能把握自知不是虛相,但獨孤宇正處生死繫於一線的要緊關頭,萬一知道有人來襲,心神激盪,後果不堪設想,只有騙她來人是心中所生的魔頭,才能暫時穩定眼前危局。

獨孤宇功力未復,靈覺時好時壞,聽了這幾句話,果然立時寧定。

其實正直晌午,乾德寶庫外烈日當空,乾德寶庫內卻黑沉沉的猶如深夜。

任逍遙耳聽腳步聲每響一次,便移近數尺,一顆心越崩越緊。

第二層的機關是進入寶庫當日,孟雷、唐雲鶴兩大高手親自佈置的,除恨天外決沒有第二人能夠闖過它們。

以他這時的修為武功,放眼天下已無所懼之人,偏偏在這療傷進行到最緊要的關頭時遇見恨天,空有一身神功、滿腹智計,卻連抵禦之法都想不出來。

恨天來得越慢,他心中的焦慮越是深切,眼睜睜的任由兇險步步逼近,自己卻只有束手待斃,忍受著精神的巨大煎熬。

汗珠沿著額角一滴滴滲落,任逍遙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當日在赤尾嶼修習先天無上罡氣時,我全身經脈盡斷,十數日受盡痛楚,生不如死,但比起眼前這精神上的無盡煎迫卻還是痛快的多。”

過了一會,獨孤也聽得明明白白,知道聽到的決非心中所生幻境,而是實實在在的大難臨頭。

任逍遙感受他心中的激盪,知勸慰已不可能,加催內勁,趕著想衝破“膻中穴”這樣或許能合兩人之力勉強湊出一招,拼著在恨天進來前先發制人,然則他心神已亂,稍有鬆懈內息便即忽順忽逆,險些在胸口亂竄起來。

便在此刻,驟聽軋軋兩響,第三層大門被推了開來。

任逍遙定神一看,入眼的居然是……

柳玉虛!

盟主!難怪能闖過第二層的機關。

任逍遙長吁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渾身幾乎脫力。

轉念一想,旋又“突”的猛跳,比之前崩的更緊。

出事了,外面肯定出事了。

否則柳盟主何必強闖機關衝到這裡。

“任教主,情況不妙。”

柳玉虛滿頭大汗,疾步衝到踏前,“秦副教主收到急報,遼國舉兵入侵,直扣關中,耶律休哥領步軍十萬攻打慶州、晉州、渭州;韓德讓領步軍十萬攻打秦州、河中;耶律長勝自引六萬虎豹騎直撲巽風城!”

任逍遙凜然一驚,失聲道:“什麼,遼國入侵。”

“龍堂主有言‘遼軍一改往常東西夾擊、各個擊破的戰略,全力攻打關中,是要一鼓作氣拿下八百里秦川,盡吞我大宋西北之地。朝中對此並無提防,且有遼國奸細從中作梗,等待救援已不可能,唯有以我天極教之兵馳援各路方能保住諸處關隘。巽風城地處險要,門闕雄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留軍兩萬守備足以,其餘立即開赴各城,另要調遣內地駐軍儘速馳援——兵貴神速,半分延誤不得,故請貧道來取太清虎符,以便及時號令各處兵馬。”

任逍遙一聽遼軍來襲,想的也是如此安排,龍菲芸居然也想到了,更當機立斷得請柳玉虛破門而入,及時拿回號令全國兵馬德兵符,巾幗風範橫露無疑,當然也應了那句“心有靈犀一點通”有妻若此,夫復何求!

“柳盟主,太清虎符……”

他心神既寧,說話自然無礙,“太清虎符就在我貼身錦衣裡,我要輸送真力,自取不便,還是你來來吧。”

“嗯。”

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