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下去,而是望向臺上的任逍遙。

第七章 身無綵鳳雙飛翼

任逍遙已陷進生平從未遇到過的危機中。

他身經百戰,會盡無數高手,也曾不止一次的被逼到背水一戰的絕地,但縱能從對手處找到精神的空隙,憑藉優越的戰術,利用對方心靈的破綻將其擊倒。

對比之下,鬼冥神君和他之前遇到過所有對手高低立判,他的精神修養是無隙可覷,就像自亙古以來存在的高峭山嶽,任由狂風吹打也難撼動其分毫,無論加騰鷹、武藤蘭或是藍染惣右介都無法與之相比。

唯一可與之比擬的是岸本齊史,但自始至終任逍遙沒有和他交過手,只是蒙他青睞以“燕返秘劍”相授。

為何自己會生出這種感覺?

是因為甫一入場便開啟第六感,使得靈覺無線提升?

或者因為對方老謀深算,早已預料到比武中將要發生的一切境況?

還是因為自己連日奔波,整整三天不眠不休,狀態十分低落?

任逍遙茫然不解,完全無法解釋出現此類狀況的原因,唯獨的清楚的是在氣勢對峙上,自己已屈居下風,故而生出無法擊倒對方的頹喪感覺。

任逍遙心內敲響警鐘,明白若再苦戰無功,這種感覺將足以把自己拉向失敗。

然而明知如此,他卻沒法改變事實。

鬼冥神君的氣勁完全把他籠罩,在他銳利閃耀的眼神下,任逍遙感到被對方看了個通透,自己就像赤身裸體般難堪。

鬼冥神君雙目紫芒趨盛,顯示他正不住提眾功力。

面對他即將發動的驚天動地、威力無儔的全力一擊,自己絕不可有半分退縮,否則會是兵敗如山倒之局,直至被殺。

不,不能輸,萬萬不能輸。

如果輸了葬送的不光是我自己一條命,還有中原武林千千萬萬條生靈。

在這勝負攸關的剎那,任逍遙仰首上望,深吸一口氣,把一切雜念情緒全排出腦海之外,七處竅穴的開啟至最大狀態,血管同時收窄,使血液奔行加速,全身內勁周遊幹息,身體的所有睏倦和疲乏頓即消去,體內氣勁澎湃,變化出正反兩股力道,陡然間拔身衝前直撲鬼冥神君,到他身前丈許時猝然橫移,冰魄玄霜劍呼嘯擊出,三橫兩縱,氣勢雄渾,直有將對手斬為九塊之勢。

鬼冥神君瞳眸如火,殺意更盛。

被他以無妄血咒壓得幾乎鬥志全消的仇人之子,忽然間全身衣袂拂揚,像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站得穩如泰山,而連他都不明白的是為何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任逍遙能恢復戰意,隨手刺出一計如此玄奧莫測、雄沉勢猛的劍招。

更詭異的是任逍遙橫移之時,自己以無妄血咒構築的無堅不摧的真氣力場像忽然失去重心和目標似的,變得晃晃蕩蕩,使催勁的他反而無法控制,急忙側身避開劍鋒,左掌順勢前擊,劈向任逍遙胸膛。

任逍遙劍鋒陡轉,竟棄即將及身左掌不顧,似早已預料好一半斬向右端。

果不其然,鬼冥神君左掌的撲擊乃是虛招,擊至中途已然頓止,為得是吸引任逍遙注意,以便右掌的血影狂刀趁襲而入,一擊必殺。但任逍遙既已察覺,行事立刻逆轉,就變成藍芒灼閃的森利劍鋒等著對手送上門來。

鬼冥神君冷笑,本已停止的左掌突然推前,挾著摧山撼嶽的雄渾氣魄抓向胸口,尚未及聲已發出似悶雷般的激響。

任逍遙應變奇速,橫劍擋拆,雖然慢的半拍,但對方也是從停止到突然發動,速度比起正常情況下也慢半拍,剛好來得及擋拆。

就在這時,鬼冥神君施以突襲的左掌竟再次停止,全身功力灌回右臂,血影狂刀鋒芒遽盛,帶起的勁風狂飆波浪般往兩旁卷湧,螺旋般的勁氣從刀鋒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