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身體的存在,似是隻剩下魂魄,更說不出是灼熱還是冰寒,只知道離死亡只一線之遙……

就在這悲慘深淵的至深處,任逍遙的身體忽然生出一點暖意,雖仍是痛不欲生,情願快點死掉好脫離苦海,但神智卻逐漸清明起來,隱隱感到暖意起自腹下丹田、那是他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後開啟的第一個竅穴,逐漸蔓延往心脈。

那情況便如一個在冰封的寒冷世界快要給凍斃的人,忽然得到一點火燼,或是沙漠上乾渴至極的旅人看到了一星水波。

意識逐漸回到任逍遙的腦海,宛如從原本沒有光線的絕對黑暗中,看到一點芒光,接著芒光擴大,轉化為耀眼的燦爛採芒,但事實上他仍是緊閉眼睛。

任逍遙絕處逢生,再沒暇理會因何會出現這種特異的情形,只盡力使自己忘記冰割火灼般的痛楚,神志死守苦心頭那丁點溫暖。

暖意逐漸擴大,經心脈緩緩延往任督二脈,專心一志下,痛苦彷彿正逐漸離開他而去,這並不表示他脫離了寒熱交攻的困擾,而是他再不完全無能為力,雖然全身經脈仍充盈著四散奔突的真氣,但已搶回部份控制權,他的感官逐分逐寸的回覆知覺,開始感覺到身體和四肢的存在。

任逍遙強忍痛楚,以意導氣,疏通內息,自己泥丸經前方任脈而下,直抵丹田氣海,穿胯下生死竅,再貫尾閭逆上督脈,過玉關返抵泥丸宮,為之一周天,體內真氣遊走的速度開始變緩,產生的痛楚也漸漸減弱。

每轉一周天,失控的先天無上罡氣便減弱一分,出奇地冷凝的陰勁亦沒有之前那麼難受,幾周天後,先天無上罡氣漸漸疏導歸原,在各竅穴處縮減成一團火熱,沒有往外擴散,而武藤蘭以生命代價催發的寒氣卻直侵臟腑。

任逍遙意守各大竅穴,導氣順上任脈,經心脈上泥丸,過玉枕至尾閭,湧向寒意最盛處,奇妙的事發生了,立竿見影地寒氣匯聚合流,運轉周天,而火熱卻往全身經脈擴散,泥丸變熱,竅穴轉寒。

寒和熱在調節下取得微妙的平衡,非但不在痛苦,還愈來愈舒暢受用。

他的身體在半空跌宕起伏,卻沒有半點要被撕裂或是爆炸的感覺,倒就像在玩一個寒熱平衡的遊戲,寒氣加劇、催發真力,寒氣減弱,收回真氣,兩者逐漸融混唯一,他的精神也不斷昇華,渾渾沌沌,物我兩忘。

“轟”“轟”“轟”落地前的剎那,任逍遙的身體像發生連串的爆炸,起始是在尾閭,接著是夾背,到腦後的玉枕關亦爆開的一刻,體內寒熱消去,頭頂天像接通瓊漿玉液的源頭,寒而不傷、甘香甜美,無形而有實的真氣千川百流過腦枕、臉頰、咽喉,循大小氣脈往下傾瀉貫穿,朝腹下丹田氣海流去。

兩腳心的湧泉則滾熱起來,熱而不燥的火氣沿腿脈逆上丹田。

當寒暖二氣在丹田交融合流,任逍遙的精神立即提升擴充套件,再不受肉體竅脈的羈絆,大有與宇宙同壽量,與星辰共存亡,從有限擴至無限的完美昇華,七處竅穴完全運轉自如,其舒暢動人的感受,沒有任何言語可形容萬一。

玄妙的感覺剎那消去,任逍遙又從天上回到人間,再次感覺到肉體的存在,肉體的侷限,全身真氣渾融,說不出的受用舒服。

任逍遙生出難以言喻的狂喜,曉得自己非但沒死在武藤蘭的“屍鬼封印”下,反藉著她自爆時產生的至寒勁氣恢復了全身功力,更體會到寒熱交融那種至精至純,難以形容的玄妙感覺,一種關於內功修業的大膽想法自此在他腦中萌生。

當然,現在的首要之務不是考慮什麼內功,而是立刻把真宮寺美奈救出來。

任逍遙閃身衝進安綱殿,放眼望去是一間間木門隔著的座屋,卻哪有什麼密室的影子。

“菲芸——涵碧——秀秀!”

他扯著嗓子的喊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