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勁宏附和道:“對,今時不同往日,幽州被圍時,方圓數百里之地盡為我軍所得,是名副其實的孤城。而遼兵得以孤軍深入,直抵關中腹地,全仗太清虎符矇蔽各藩鎮駐軍,請教主派出信使知會晉州、慶州、渭州、秦州、河中等地,召集朝廷兵馬四面合圍,任他耶律斜軫智計通天也插翅難飛。”

眾人紛紛稱是,一片叫好聲中,任逍遙竟忽略了欲言又止的諸葛文傑。

翌日,耶律斜軫親率遼軍四十萬兵臨城下。

耶律斜軫今年五十三歲,身形雄偉如山,擁有一副契丹人經得起塞外風寒的強健體魄,他生就一副紫膛臉,短髯如戟、連鬢接唇,長髮披散兩肩,雙目深遂、神光內蘊整個人自有一股威懾眾生難以言述的逼人氣勢,此時他正以充滿殺氣的眼神凝注往著巽風城,精芒爍閃、熠熠生輝,似已預見天極軍軍望風披靡,在他統領的無敵雄師下崩潰敗亡。

身旁的副帥耶律奚底比他年輕十歲,臉如鐵鑄,鋼箍環額,鷹鉤鼻豐隆高挺,兩額高而露骨,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相貌讓人不敢恭違,但濃密的眉毛下那雙鷹隼般銳利、似若洞悉一切的眼睛,卻有種望之生畏的駭異感覺。

位於耶律斜軫身後的是他心腹蕭天佐,亦即昨晚統率五萬先鋒部隊、險些攻破北門的前軍大將,此人五短身裁,比任何人都要矮上半截,散發披肩,腰板挺直,銅鈴般的巨目閃閃有神,可謂相格獨特,大風颳來,吹得他衣衫獵獵,烏黑的長髮隨風拂舞,形相更顯威猛無儔。

天極軍三軍掛孝,鬥志昂揚,“報仇雪恨”“保家衛國”的旌旗插滿城頭。

任逍遙頭戴戰盔,肩披白袍,褲誇垂曳,按劍直立,自有一股君臨天下的英雄氣概,英偉無匹的外表下似蘊藏著無有窮盡的內涵。身側的秦懷玉、張勁宏、朱順武等雖體型標悍,高大威武,但和他比起來只能是襯托鮮花的綠葉。

這不光緣自任逍遙獨特的形相氣質,更因為他穩立如山、淵亭嶽峙的雄健姿態和充盈著強大斗志的銳利眼神,及其從頭到腳乃至身體任何部位傳遞出來的強大信心,構築成哪怕連心肺也掏出來給你看的強大感染力。

此時的他不單單是以前那個名動九城的風流盜俠,更是十萬天極軍的最高統帥,就像天神一般受到全城軍民尊敬和崇拜。

三通鼓畢,任逍遙驀地戟指喝道:“耶律斜軫,宋遼兩國十幾年未起戰端,你勾結絕殺,以卑劣手段殺害龍教主在先,興兵犯境,擅自攻打巽風城在後,究竟意欲何為!”

他並沒有蓄意提高聲線,仍是字字清晰,氣脈悠長,四十萬遼軍聽得清清楚楚,莫不暗自驚凜。

耶律斜軫仰天大笑道:“意欲何為?哈哈哈,宋朝皇帝整頓軍備,意欲北伐,訊息早已傳到上京,我不過來個先下手為強,這也值得任教主大驚小怪?至於龍吟嘯嘛,哼!誰叫他是宋朝皇帝的左膀右臂,誰叫他是我們遼國的心腹大患,本王不找人除去他,難道還由著他率天極軍攻打我朝嗎?”

聽得耶律斜軫親口承認,天極教眾人莫不義憤填膺。

秦懷玉大罵道:“耶律斜軫,你個膽小如鼠的無恥之徒,枉你自稱百戰百勝,卻不敢與教主統率的天極軍正面交鋒,你……你……咳咳咳!”

他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竟至觸動內傷,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任逍遙示意秦襄扶乃父回去休息,秦懷玉卻擺擺手,怒斥道:“教主雖龍馭歸天,但本教基業猶在。弟兄們,不要放跑一個遼兵,為教主報仇雪恨!”

三軍齊聲吶喊,喊叫聲像潮水般往敵陣鞭撻,士氣昂揚沸騰至極點。

耶律斜軫大笑數聲,寒聲道:“沒有龍吟嘯指揮,你們天極教就是群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昨晚若非聽雨軒門客來得快,宋朝皇帝引以為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