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紗制烏帽的青年男子大步朝壽臺走來。

“皇太……皇太子殿下!”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全場四千人眾齊齊跪倒,連帶三皇子、真宮寺龍炫、藤原道隆一齊趴伏在地。

“什麼,他就是皇太子桐瑚!”

任逍遙是真真正正的大吃一驚,不僅僅是高良美雪、真宮寺美奈,連三皇子在和他談起桐瑚太子時都一口咬定,說他奢極侈靡,荒淫無度,以卑劣手段除掉兩個兄弟、強行姦汙親妹妹不說,還霸佔了天皇的妃子,理當是個泡在酒池肉林裡,被美色掏空了身子、風一吹就到的的紈絝子弟,卻沒想到他竟內功身深厚,中氣十足,比之一般的中忍至乎上忍猶有過之!

桐瑚太子步履極快,一會功夫便走上高臺,任逍遙倒是沒有跪倒,反長身站起,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對方。他的年齡明明已接近三十,看上去只是二十許人,神采奕奕,五官端正,高高的額頭微微隆起,眼睛開合間精芒電閃,令他帶點邪異的氣質,又像賦予了他某種神秘的力量,使人感到城府深沉,不怒而威。光鮮華麗的朝服居然是改動過的,大袖被在肘彎的位置上收緊了一些,使原本的“筒袖”變成了飄飄灑灑的“喇叭口”出奇的襯托了他身材的健壯,顯示出一種極吸引人的非凡素質,只看—眼足可令人畢生難忘,心存驚悸。

最讓任逍遙驚訝的是他沒有那種身為皇太子必然顯現出的倨傲與輕慢,那種自恃身份尊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內,目空一切的姿態,相反唇角永遠帶著一絲僅可覺察,既自負又隨便的笑意,像極了久未謀面的三哥葉知秋。

“大膽!皇太子駕臨還不跪下!”

兩名適從狗仗人勢的叫囂起來。

“上國使臣,不拜下國之君,更何況……”

任逍遙唯一冷笑,擺出“大宋特使”的架子,朗聲道,“更何況太子是太子,天皇是天皇——難不成你們的主子已經把自己當成天皇了,所以才讓我跪拜。”

他本很少用言語譏諷對手,但桐瑚太子看起來決不簡單,有必要透過言語試探出他的真正城府。

“使臣?任教主說自己是使臣?”

桐瑚太子不怒反笑,悠然道,“那好,上邦皇帝的詔書和證明你身份的文牒呢。”

“詔書、文牒……”

任逍遙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叫遭,他的“使臣”身份純粹是信口瞎掰,別說詔書、文牒這些作為使臣應該隨身攜帶的東西,連本該“預備”給天皇的禮物都一件也拿不出來,好厲害的桐瑚太子!

“這兩樣東西太子應該去問久保宗主。”

任逍遙倒底是任逍遙,心念微動立刻想到應對之法,伸手指向高臺下伏跪著的久保功介,冷然道,“我等一行尚未踏入貴國國土,就遇上了伊賀谷忍者的駕船——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們,反正那個領頭叫福山……福山什麼……對,福山潤,那是不由分說見面就打呀。我們宋庭誠心和貴國簽訂正式的通商條款,光是帶來進獻給天皇和各位大臣的禮物就裝了滿滿七大船,豈知……豈知……唉,一輪火箭下來,七艘船全部著火,剛想就吧漫天巨石又投了過來,不到半頓飯功夫全沉了,若非我的主艦由戰船改制,裝有阻擋火箭的艙板,恐怕沒命見到太子殿下啦。”

“你的意思是詔書、文牒還有禮物通通燒光了。”

桐瑚太子露出一絲剋制的笑意,令任逍遙直覺感到他城府深沉,不輕易透露心內的情緒。

“可不是,多好的禮物啊,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現在想想都覺得可惜。”

任逍遙極力做出一連惋惜之色,悄悄朝龍菲芸使個眼色,愁眉苦臉的道,“菲芸,禮單你還記得吧,念給太子聽聽,別說我們大宋天朝不通禮數。”

男扮女裝的龍菲芸走上壽臺,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