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哥,因為我……害你、害你孤身犯險……”

恐怕連玄清秋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對任逍遙的稱呼不自覺得變了。

“只要是為你,別說區區鬼愁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無反顧。”

玄清秋嬌軀遽顫,一種難以言愈的莫名感覺霎時充溢了心靈,好舒坦、好踏實、好感動、好……

腰懸癖毒天珠、腕挎鹿皮手套,身上穿著刀搶不入的蒼茫踏雪甲。

當一切準備停當,任逍遙提氣一躍,縱身而起,“颼”的一聲直往上去,如大鵬展翅,燕雀高飛倏忽間騰起三、四丈的距離,飛臨峭壁之上,眼看衝勢將盡,左足微曲往右腳腳背猛力一踏,身形再度拔高。

如此九縱九躍,他已到了十幾丈的高度,看得眾人眼界大開,暗自驚歎時,伸手在凸起的崖壁用力一撐,體內真氣天然運轉,迴圈往復,在眨眼的高速內,新生出的精純真氣灌注雙腿,重複騰躍之勢,又是一個九縱九躍……

霧靄已散,崖底觀望的眾人只見任逍遙身形越拔越高,速度卻無絲毫減緩,直比精擅攀巖的猿猴還要矯健。

“不……不可思議……簡直不可思議……”

吳涵宇直愣愣的盯著任逍遙逐漸“變小”的身影,驚愕之情溢於言表,“老夫活了百歲,尚未見過此等輕功,別的不說,就、就這凌空上躍的本事,冠絕天下……空前絕後……神鬼莫匹……”

“前輩,任大哥他……輕功那麼好,應該能……能平安回來吧。”

玄清秋話方出口,心中“突”的一跳:“我、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他用這樣親密的稱呼,怎麼……怎麼會關心起他的死活,他若出事,師父一統武林大業不就功成可期了,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應該巴不得他摔下來啊,為什麼……”

吳涵宇渾然未覺,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著任逍遙的身形,機械性的回答道:“但願如此吧,老夫也希望他平安歸來。”

任逍遙手腳並用,全力上攀,全身虛飄若羽毛,沒有半點重量似的。

憑藉著鬼魅般迅捷無倫的高速移動,不多時已經到了半山腰。

這裡的巖壁更趨平直,罕有凹凸起的借力處,好在他內功精強,拳掌功夫又夠了得,隔著幾丈遠轟出一擊,愣是能把堅硬的岩石震爛,憑空創造處借力、甚至是暫做歇腳的地方(任逍遙不是神仙,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過了約莫兩刻鐘,他已到達幾百丈高的山脊,抬首一望,遠處一抹迥異於周圍精緻的深紅映入眼簾。

“就是那了!”

任逍遙心中一喜,剛要飛掠過去腦中閃過吳涵宇的叮囑:“木寶異果周圍圍全是毒物,對木寶異果發出的氣味和枝葉上凝結的露水特別偏好,卻又不敢直接觸碰,所以都聚在果樹周圍,你有癖毒天珠在身,毒蟲毒蛇自會躲避,要當心的是各類劇毒植物。我知道你內功深厚,百毒不侵,可這不是平地,是幾百丈的高空,若……哪怕只是暈厥一小會,造成的後果都不可估量。”

任逍遙五指成抓,“嘩啦”抓住一塊微凸的岩石,內勁到處,點點石粉隨之滑落,指尖深入其中,穩穩當當的頓準身形,功聚雙目望向十幾丈外的目的地。

就在那石巖的縫隙間,生長著納天地之靈氣、蘊萬物之精華的木寶異果,密密麻麻的樹根盤枝錯節,從一個個石縫中鑽出來,扭曲著、旋轉著、虯結著,沿著冰冷的石塊頑強的延伸出去,頑強的抓住他棲身的山壁。

拳頭般大小的果實垂掛在那,外皮血紅血紅,薄的幾乎透明,隱見內裡酸汁的流動,整個望去就像一顆芒光流轉的紅寶石。

木寶異果上下左右不到尺許的地方,長滿了各式各樣的劇毒植物,這幾天蘇涵碧給和他詳細敘述過,多數都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