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遙心中叫遭時,店小二膝彎一軟險些栽倒,滾燙的茶水滑離托盤,朝他袖袍灑去。

任逍遙足尖微晃,正待躲開,忽然想到自己的身份是個不諳武功的書生,說什麼也不能避得太過瀟灑,沒奈何只好生生剎住腳步,讓茶水濺個滿身。他有內功護體,自然不怕燙傷,但這情景也未免狼狽的可以。

“客官,小……小的一時不慎,請您見諒。”

店小二手忙腳亂的放下托盤,欲待為任逍遙擦拭衣袖,可瞅著他那件雪白的長袍,又看看手中烏黑的抹布,登時僵在原地,不知怎生是好。

任逍遙腦中靈光乍現,背轉過身,彬彬有禮的對柳大哥道:“柳公子,大家都是讀書人,看在孔老夫子面上,您的手巾能否借我一用?”

柳大哥笑而不語,倒是芸兒取出塊錦帕,甜甜淺笑道:“公子,您還是用我的吧,柳大哥他為人隨意,手巾之類的東西很少有帶哩。”

任逍遙惶恐道:“古人云‘男女授受不親,禮也’,此為姑娘貼身之物,在下如何敢受。”

芸兒微聳香肩,似是漫不經意的道:“我輩江湖中人對世俗禮法看得很淡,公子請隨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任逍遙若再推辭未免有些做作,於是接過錦帕,恭聲道:“多謝姑娘援手,在下銘感五內。”

心裡則盤算著一切是湊巧呢,還是柳公子對自己已有防範之心。

繼續試探還是就此作罷?

任逍遙很快打定主意,既然幾次都沒成功,更加不能就此收手,否則豈非有悖於自己百折不饒的慣有作風。

藉著歸還錦帕的機會,他開始套話:“兩位郎才女貌,真乃一對璧人,想來家世背景定然不凡,在下初到巽風城,日後還請多多指教。”

柳大哥眼睛明亮起來,含笑道:“家父不過做點小生意,倒是芸兒……”

芸兒微嗔道:“柳大哥,我的事情別到處講啦。”

柳大哥柔聲道:“好好好,大哥不說……來,咱們喝茶。”

任逍遙心中猛地一動,情侶交談時“大哥”的稱謂通常用於女方,男方很少這樣稱呼自己,如果柳大哥不是一時口誤,其中定有蹊蹺。

念及此處,他更加留心柳大哥的動作,發覺斟茶、遞水、拿糕點等動作都是芸兒主動,很少由他親自動手。倘若說不習慣在人多眼雜的的公眾場合與愛侶太過親密,也不該反過來讓芸兒照料。再聯想從未聽人提起過龍飛雲和哪家姑娘相好,他大膽揣測假如柳大哥真是龍飛雲,芸兒很可能是天極教中某位堂主級人物的千金,雖然喜歡龍飛雲,但龍飛雲未必垂青於她,所以想趁著今天陪他出來的機會,好好表現表現。

想法是否正確,突破口就在芸兒身上。

任逍遙泛起心馳神往之色,拱手道:“在下雖是讀書人,卻也聽說過天極教在江湖中的威名,心中十分仰慕,兩位久居與此,知道的定然多些,可否為在下講解一二。”

柳大哥含笑道:“兄臺想聽那方面的內容呢?”

任逍遙險些脫口而出“當然是有關龍飛雲的”幸好及時收住,有些難以啟齒的道:“這……這個我也不大懂,柳公子撿些我們讀書人感興趣的說吧。”

芸兒油然道:“大宋以武立國,天極教以武馭下,舉凡文學辭賦本非所長,但白虎堂堂主‘驚濤劍客’柳凝濤卻擅長作詞,令、引、近、慢、單調、雙調、三疊、四疊等長調短令無所不通,無所不精,被太宗皇帝稱為一代儒將。”

任逍遙動容道:“柳堂主文武雙全,定是天極教中人爭相效仿的物件。”

芸兒忍不住插言道:“說起文武雙全,柳堂主未必及得上龍堂主哦。”

任逍遙裝傻充愣道:“龍堂主?哪個龍堂主?以前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