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要我派出人手,先去試探試探那另外兩人的功夫如何?若有良機,我便替天傾公子順手除去那二人,又有何妨?”

天傾微笑道:“此事正要好好與諸位商量。”他命那些侍女收拾桌盤,自己領萬仙眾人離了桃樹園,走向坡上精美輝煌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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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光陰豈是虛度過

盤蜒施展玄夜真氣,再將心神深處仙殤的神通一股腦兒全搬出來,當真快若無形,疾馳而至,他下墜片刻,便已追上天心,伸手一撈,將天心抱在懷裡。

他一時未曾防範,竟令天心被奸人所害,心下頗為愧疚,但眼下顧不得檢視他死活,施展神骨術,骨頭破體而出,往外瘋長,刺中一旁石壁,那骨頭受他體內真氣助益,極為強韌,將兩人牢牢卡在山中。

盤蜒鬆一口氣,一探天心呼吸,竟已停了。他一驚之下,險些背過氣去,心裡千百遍痛罵道:“這白痴兔兒爺,自個兒上門送死,眼下可如何是好?”

正悔恨交加之際,卻見天心掌中兀自握著虛度光陰。那短劍閃著幽光,如喘息般忽明忽暗,天心身子軟綿綿的,並不僵硬,但這短劍如黏在他手上一般不得鬆脫。

盤蜒陡然一陣驚喜:“劍靈融合,人劍合一?他在生死之際,竟有這般靈悟?他死不了,死不了,我非將他救不可。”

他初時見天心受人排擠,心頭極不好受,也不知為何如此,他既然對天心頗為同情,便替他四處奔走,收攏幫手。於盤蜒而言,也不過是生性使然,喜歡掌控局面罷了。然而當下他眼睜睜看著天心受騙垂死,心底激憤,腦中感傷,就彷彿極有感情的親人快要死去一般。

他手掌貼住石壁,招出一團黑泥來,正是昔日嘉麒妖仙“起死功”的妙法,那黑泥裹住天心,便如嬰兒至於母體,諸邪不至,百病隔絕。他算出若自己繞過山壁,向下行個百丈,便有一處洞穴,其中並無兇猛野獸。他低聲歡呼,當即動身,片刻間已抵達那處。

他走入洞中,解開黑泥,先握住天心手掌,小心翼翼的試探他魂魄,發覺一條隱秘蹤跡,通往“虛度光陰”之中。盤蜒大喜過望:“這短劍果然是神物,當不遜於東採奇師妹的‘寒星劍’。”

昔日東採奇的大哥東採臻為妖魔迷了心神,魂魄被排擠於寒星之中,隨後為盤蜒所救,留存於寒星劍上,相助東採奇練成高深武功。這會兒天心情形與當年極為相似,卻又有所不同。他臨死之際,陡然間魂魄與此劍上劍靈融合,再也不分彼此。他身子雖受重創,但此劍也成了他身子一部分,分擔傷勢,令他陷入假死之境,魂魄並未散去,便還算活在世上。

盤蜒道:“需得快些施救,修復他胸口創傷,那魂魄在劍上留得時間長了,便會不人不鬼,縱然回魂,也成了鋼筋鐵骨的活屍。”

他既然曾吞吃了仙殤的煉魂,其時功夫便非同小可,但仙殤為萬仙千年來大敵,盤蜒深恐使出這份內勁來,萬仙竟有探知之法,故而一直隱藏,不曾顯露。然而眼下急於救人,他也顧不得瑣事,解開天心衣釦,見他雪白隆起的胸口上滿是鮮血,饒是盤蜒救助心切,也不禁笑罵道:“兔兒爺,你到底是男是女?”

盤蜒雙掌壓下,以仙殤的仙氣,藉助天運掌劍,催動起死功,黑泥鑽入心臟缺口,修補傷勢。這心臟之傷,非同小可,本萬難治癒,但盤蜒又使太乙幻靈真氣的“莊周夢蝶”,令天心身軀不知自己生死,腦中無痛無苦,復原起來便加倍有效。

如此忙活大半天,天心身子一晃,心臟怦怦跳動,臉上顯出一絲暖色。盤蜒本已是強弩之末,見狀精神一振,再使出攝魂法,引導短劍上魂魄歸位,他不知那魂魄是否還有人性,大是忐忑不寧,心裡委實沒底。

他不住輸入真氣,再過了數個時辰,天心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