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的吵鬧任泰和不知道,此時他正看著站在對面的薛同甫,問道:“薛舉人怎麼想著要鬧起遊街了?” 薛同甫緊皺眉頭,身上的疼痛和嘴角的淤腫讓他臉色並不好看。 “嘶。”他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卻是扯到了嘴角的傷,疼得他連忙捂著嘴痛吟出聲。 心裡暗罵這些人粗俗似武夫,只知道動手,一點腦子也不帶,虧得還能與自己一樣進京趕考。 任泰和看著薛同甫的一舉一動,卻絲毫不關心他現在疼不疼,又問了一遍,語氣不似之前那般溫和。 薛同甫自然也能聽出任泰和語氣裡的變化,想了想,只得放下手,開口道:“我會試明明考得不錯,大家也十分認可我寫的答卷,可是榜單上卻是沒有我的名,還有孫舉人,李舉人他們,也不在榜上,他們可是一直在榜單前面的。” 他也知道只說自己的話,對於榜單被人操控的說服力不強,便也把那幾人拉上。 都是名聲在外的人,薛同甫也不怕任泰和去查。 可任泰和根本沒想著要去查這些。 薛同甫等人被抓進來時,榜文還未出來,又無外面的人進來告知他們,所以此時的薛同甫,壓根就不知道禮部已經出了榜文,解釋了榜單的問題。 他這會越說便越是激動,嘴角的疼,身上的疼,還有滿心的委屈和怨憤,讓他根本沒看出來對面的任泰和臉色已經有了不耐煩。 “行了,這些我都知道了。”他話鋒一轉,道:“你背後之人是誰?” 任泰和見他說來說去都是那些不甘落榜,無法接受事實的話,便也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他,問出了心裡最想知道的問題。 薛同甫一頓,猶如卡殼了一般,半張著嘴愣愣地看著任泰和,似乎是還沉浸在先前的憤怒之中,沒有回過神。 任泰和卻是知道他肯定是聽清了自己的話,畢竟薛同甫的眼睛看著十分清明,並沒有半點渾濁的意思。 “你說出來,對你也好。” 任泰和語氣十分平靜,帶著誘哄的溫和尾音。 薛同甫卻是捂著嘴角笑了下,道:“任府尹現在可別拿我開玩笑了,這一點兒也不好笑。” 任泰和沒笑,盯著他神色甚至沒有變化,“是不是玩笑話薛舉人心裡明白,我這話只問一遍,若是薛舉人說不出來,皇上那邊我可不好交代。” “皇上?” 薛同甫的眼睛亮了起來,激動地往前踏了一步,“事情是不是傳到皇上那邊了?皇上怎麼說?是不是讓你們徹查此事?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短短一會,薛同甫便問了好幾個問題,可見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皇上會網開一面,體諒他們,也會下令查明此事,還他們一個清白。 任泰和沒有點頭,只道:“你好好答我問的,我便告訴你一件事。” 薛同甫連忙點頭,答道:“任府尹的問題,我肯定會好好答,只是我背後並沒有人,若任府尹硬是要我回有的話,那我只能說是我父母了。” 接著,薛同甫便說起了自己的悽苦身世,說起家裡父母的辛苦不容易和對他的期盼。 任泰和聽著,冷了臉,道:“你不說也行,那我便讓人去找你父母問一問,順道把你的事與他們說明白。” 話罷,任泰和起身,開口便讓人開啟房門,一副真要出去的樣子。 薛同甫本來還覺得這是任泰和給他做樣子,哄騙他的。 可眼看著任泰和真抬步走出去,還跟旁邊的官兵說派人快馬加鞭趕往他家,要把他父母接過來看他時,便忍不住了。 “任府尹且慢!” 他連忙追過去,卻是被守在門前的獄卒擋在了門口,他只得停下,對著前面大喊。 “任府尹您別走,我說,我都說!” 眼看著任泰和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收回剛剛給官兵下的命令,薛同甫也著實慌了。 “我確實是找了人,您進來,我與您好好說,行不行?” 任泰和盯著他,隨後讓旁邊的官兵在這等著,等他出來再說。 薛同甫聞言,便知道這話其實也是說給他聽的。 若是自己一會不說,這命令怕是也收不回來了。 任泰和重新坐到了座位上,薛同甫也站在了先前的地方。 場景跟之前一模一樣,但氛圍卻天差地別,先前還算平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