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南宮璃月不由抬眸往皇甫長安的身上瞄了一眼,見她換了身勁朗的裝束後不由微微“咦”了一聲,連帶著面上的神情都暗暗酷寒了三分。

“這麼快就換掉了嗎?看來……你剛才確實是為了耍本王……嗯?”

“什麼我耍你?難道不是你在耍我嗎?!莫名其妙送了那種東西給本宮,莫名其妙地把本宮引到這裡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推開了本宮,現在還莫名其妙的跟本宮說這種話?!南宮璃月……你以為你是誰啊?竟然敢仗著本宮對你的縱容對本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哼,玩這種無聊的遊戲會讓你很有快感嗎?你簡直——”

聽南宮璃月越說越離譜,皇甫長安不免憤憤然,剔著眉梢正要跟他爭辯,一抬眸卻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你……你的臉,怎麼了?!”

方才南宮璃月一直背對著她,要麼就是側對著她,皇甫長安沒能看清他另半張臉的模樣,眼下視線一抬就對上了那半張被燒傷的俊臉上,原本光滑細膩的肌膚像是被燒焦了一樣,血肉模糊不堪入目,隱約之間……甚至還能在那濃郁的花香中聞到一絲絲焦糊的味道。

“如你所見,不小心被砸下來的火梁颳了一下,燙傷了……”

南宮璃月抬手輕輕撫了一下燒傷肌膚的周圍,神色倨傲而語氣寡淡,漫不經心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把容貌被毀的事兒放在心上。

但……

皇甫長安很清楚,這個對什麼都相當執著於完美的傢伙,最喜歡的可能就是他那張妖魅豔麗的臉了……所以剛剛他才會大發雷霆地將一干御醫都轟了出去,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誰也讓不見。

“讓我看看,要是沒有燒得太厲害……或許還有救!”

眯了眯眼睛,皇甫長安心頭一痛,再也顧不上其他,立刻拽著南宮璃月坐到桌邊,拿過蠟燭在他臉上來回照了幾圈,檢查傷口的情況。

南宮璃月起先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但很快就放了下去,任由皇甫長安在臉上擺弄,神色看起來倒是很坦然。

“本來是不想讓你看見的,不過……這種事,想瞞恐怕也瞞不住。”

皇甫長安微蹙眉心,一邊從懷裡掏出亂七八糟的一堆小瓶子,一邊拿著特質的銀器颳去南宮璃月臉頰上被燒壞的腐肉,南宮璃月冷不丁被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卻是忍著沒有吭聲,只在額頭上細細地冒著汗……見狀,皇甫長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手下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幾分。

“為什麼不想讓我看見?怕本宮以貌取人,從此不再理你?呵呵……原來在你心裡面,本宮竟然是這麼膚淺的人麼?”

為了分散注意力,南宮璃月撇開視線,看向窗外在月光下搖曳的白色曇花,花開花落,剎那永恆。

“你要是不膚淺,那本王還真不知道‘膚淺’這兩個字該怎麼寫了……”

“餵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好嗎?!”皇甫長安被他嘔得一惱,手裡的力道不由重了三分,疼得南宮璃月皺了皺眉頭,險些喊出來,“你的臉還掌握在本宮的手裡,說句好聽的會懷孕嗎?”

緩緩捏緊袖子下的拳頭,明明痛得快要掉眼淚,璃王殿下卻偏偏勾起嘴角,露出一貫不屑的哂笑,語調也是平平無奇,聽不出什麼特別的痛苦和顫音,彷彿那一層層被刮下來的不是他的肉,而是塗在他臉上的胭脂。

“那你溫柔一點啊……你溫柔一點,本王就說句好聽的。”

“溫柔?”皇甫長安輕抬眉梢,笑得是很溫柔,但是手裡的動作依然乾脆利落,簡單粗暴!“呵……本宮是想溫柔啊,可是……鬼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啊?!”

“唔——!”

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從那兩片微微泛白的薄唇中洩出了一聲痛哼,回眸見到皇甫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