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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母親種菜,父親當工人。所以瘸子,房德山他們都屬於半工半農的家庭出身。嚴格來說,不是純的農民子弟。其生活習慣和行為方式與我們這群城裡孩子沒有區別。只是在學校裡,班上同學會分些層次。如海院軍院裡的,是軍乾子弟,是最高層次。其次是714廠,801廠等軍工廠子弟。再其次,就是像我和老四這一類,純居民院的。然後就是瘸子和房德山這一類,城區菜農子弟。最低一檔的,要算城外郊區菜農子弟。真正的農民子弟,如種稻子,棉花的,純農家子弟,那就根本不屑一顧。我們也接觸不到。偶爾在大街上碰到,城外的純農民來城裡拖大糞,一般鄙視地稱呼為“二鍋(哥)”。
此時我和老四正站在中山門城牆上。沿著垛口遠遠望去,我們家的小院盡收眼底。在下午斜射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楚。一條筆直的馬路直通新街口,兩邊是濃密的法國梧桐。從城牆上望去,樹蔭把馬路遮蓋的嚴嚴實實,形成綠色長龍。那時南京綠化特好,是全國有名的。這條馬路就是著名的中山東路。出了中山門,這條馬路就直通中山陵。中山門外到中山陵的大馬路兩旁,法國梧桐更是長的高大茂盛。有的梧桐樹一個大人伸長手臂都抱不過來。相傳南京城裡這些高大的法國梧桐樹都是國民黨時期載的,現在茂密遮天。城外城牆下是護城河,河裡有蓮藕和魚兒。有一葉扁舟在河中央飄蕩。
我把眼光轉回到城裡這一邊。我們的小院落旁邊是一家規模較大的賣食品和日雜用品的綜合商店。我們稱為合作社。這家店緊鄰我們院的小臺坡。店面離馬路邊沿,大約十七八米寬距離,形成一個小小的廣場。這家店面的大門都是一截截的木板門拼裝的。營業時,專門有看門人把那一截一截木板門卸掉,三五一摞地堆靠在牆邊。關門時,這一截截的木板門要順著槽口合攏,最後要用*米長的大木棍從門裡一卡,防盜功能特好。因為那時從未聽說該商店被偷過。
那商店門面緊靠我們小院子這一頭的是賣日雜用品的。也就是東面。靠西面是賣食品,副食品為主。我們院子裡有幾家鄰居的阿姨在裡面當營業員。
這段時期,我卻納悶,這家合作社木門緊閉,幾天都沒有開張了。我在城牆上頭遙指那個合作社,問老四:“怎麼合作社這幾天沒見開門?”
老四“哇”的一聲直拍腦袋,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走,我們撈外快去。”我還沒反應過來,老四就拉著我跑下城牆。
從城牆的小土坡跑下來,也正是我家小院東側。老四家在小院的大門口。緊鄰東側,我們從他家門前跑過時,恰好看到他哥哥三胖正在喂鴿子。他家老二和老三也就是三胖,養了十幾只鴿子。有瓦灰,有白雪。
三胖見我們跑過來,問道:“你們幹啥去?”
老四神秘地說:“我帶禿兒到後面倉庫看看。”
三胖會心地笑笑。說:“不急,等我有空再說。”
我頓時感到他們弟兄倆好像商量好一個什麼計劃似的。但我也沒多想。隨老四跑到所謂倉庫的附近。
原來那倉庫正是院子下面那合作社的後倉庫。由於我們的院子在高臺坡上,合作社的房頂正好齊在我們小院的地面略高一點。也就是說,從我們的院子就能直接爬到那個房頂上。商店的後面是個倉庫,緊鄰我們的小院子。倉庫後面又是合作社的小內院。院子裡有幾棵大樹,其中有兩棵沿著屋簷伸到了房頂上。爬上房頂,從樹上可以直接下到合作社的內院子裡。院子直接通到倉庫的後門。
我和老四快速爬上房頂,順著大樹,到院內。一看倉庫大門是緊鎖的。但旁邊一扇大窗戶卻很容易開啟。
站在窗戶外面,我心裡很緊張。搞不好是要進派出所的。
老四鼓動我說:“不要怕,我們不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