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誼也不是不敢打仗,但是他在思索今夜進言的時候,想起了此前知曉的一件事。

東漢的末年,災難實多。

甚至有一年的凍災讓整個大漢疆域銳減千萬人,許多地方十戶不足一戶,遍地都是凍骨與餓殍。

雖說記不清是何年,但郭誼仍明白要趁著軍屯之便,儲備糧食,用以日後平災。

境內安定,則可守固,也能吸引更多百姓遷徙至兗州境內,同樣也足以讓徐州真心歸附。

徐州本有陶謙做主,但他老邁病重後,隨時可能交託後事而撒手人寰。

那之後的徐州就可能成為無主之地。

百姓無依靠的時候,想起的應當是仁義之地,義士要追隨的,也應當是仁義之地。

無論什麼時候,步步為營而守住此時的優勢,再逐步夯實民心,一定是能擴張的。

郭誼在出言時,真誠懇切,平靜之中有睿智先見,讓曹操和鮑信也不得不正視這番話。

因為他說得好像,明年真的會欠收一樣。

“有如此軍屯之策,又新得下邳、彭城二地屯田,難道還需擔憂糧食不夠用嗎?”

曹操狐疑的看向郭誼,“你是如何得知,明年有可能欠收的!?”

郭誼笑道:“農耕飽和,方可言商,言商則能富民,當循其法。”

“主公,在下所言乃是提前防備此災,同時早些儲備足夠糧食,以積蓄軍資,順便早些令農耕不再是生存之難,便可發展商業。”

“提升商賈的地位,商賈流通往來,各地物產都可豐沛,馬商、糧商也可以活躍,這不是更好嗎?”

不經意間,郭誼給曹操畫了一個餅,一個海內昇平,繁盛熱鬧的境內大餅。

此中道理令曹操不得不思量起來。

片刻後,他面容逐漸嚴肅,沉聲道:“此事,交由孟譽與志才去辦。”

“多謝主公。”

郭誼當即起身拱手,隨後快速出門去,留下鮑信與曹操兩人再繼續商議。

等又喝了幾碗酒後,鮑信忽然再提及了今夜之事,“孟德不是要將女兒嫁給孟譽嗎?”

曹操面色一滯,苦笑道:“實在沒機會開口,若是此時說,彷彿我為了郭誼辦好此事,方才開口一樣,下次再告知他便是了,家中都已知曉,此事並不著急。”

“今夜孟譽所言,深得我心。”

鮑信當即感慨,“繁盛之境,言商通物,這可是當年我大漢之盛景吶。”

“也唯有在那些傳記、地誌之中方可一窺,現在,孟譽卻在致力於此事,箇中風流,遠超你我。”

這一刻,郭誼所說的話,與其隱約透露出來的志向,無不令鮑信神往。

在他看來,這才是一位國柱棟樑的浪漫情懷,郭誼雖年輕,但已能窺見其日後光景。

“哼哼,不錯。”

曹操言簡意賅的誇讚了一番。

可不知為何,他卻隱隱覺得,郭誼這種休戰養民,亂徐州文武,以等待時機的做法,在不久之後就會大放異彩。

這種感覺沒來由,但就是隱隱有所覺。

“許是……孟譽最近立功太多了,總覺得他又能立奇功。”

曹操暗暗苦笑著想道。

……

十日之後,書信與準備的金銀,用小沛商賈的車馬,送入了徐州郯縣。

至內城到了孫乾家中,三家馬車一同併入,車上載美酒、金器、玉石還有錦緞布帛,都是價值不菲的寶物。

兩地本不通行,而車馬上也沒有違禁之物,並無什麼暗藏的玄機,就是送與別駕孫乾。

所以,城門外計程車兵也不好阻攔,但將此事告知了陶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