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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怔怔地望著龔長春。龔長春又飲了口水舔了舔他乾澀的嘴唇:“如果我猜得不錯,他們三人中,就有一人是你的父親!”
這三人甘苦兒都聽說過。可他卻忽然掩住了耳——他不喜歡這麼三個人,他不要他們是自己的父親,他不想聽。龔長春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不用捂耳朵,——只怕他們都不知,我瞎老頭也更不知道——究竟誰才是你的父親。我只知道,這問題的答案,可能只有你的母親才會明白。可她永生永世怕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因為,只要他一吐口,另兩人必然懷恨。小苦兒你要記住了,這三個人,都有可能殺你。他們都不是很有肚量的人,猶其在面對彼此之時。”
甘苦兒今日才明白那天偷聽到辜無銘與周餛飩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嘆了口氣:“我只想找到媽媽,別的人,我誰也不想理。”
他心裡卻在一嘆,他雖身為男兒,但對男人的品行卻大大看不來的。只聽龔長春道:“遇古雖說算計妥當,他要以一個女兒迷惑他所當意的可以爭雄天下的三個男子的心神,然後挑動相爭,最後坐收餘利。可他卻再也沒有算計到,這世上會還有一個人。”
龔長春說到這兒,一雙目光忽似望到久遠,說不出的倥傯縹緲:“——不只是遇古,也不只是我,只怕包括那個心機深沉如海的‘神劍’向戈也沒料到,他所有的計算,會幾乎栽在了那個人手上。”
甘苦兒睜大了眼睛,就在等著瞎老頭說出那個人是誰。瞎老頭卻似有意在繞彎子:“——雲想衣裳花想容——你們該聽過這句話吧,當年你娘一出江湖,人便以詩仙李太白此七字加以品題。天下英雄,自諒功業當得上她的,只怕還有幾個,但若論風神氣度,可匹配於你孃的,只怕天下男子,那是要人人汗顏的了。”
“可自從我見了那個人,才知道,‘雲想衣裳花想容’七字,雖麗絕天下,卻也不會孤獨無對。這世上,原還有一個男子、有一種氣度,可以當得另外七個字——”
“那就是……”
“水如環佩月如襟。”
他語意幽冷。一言之罷,三人只覺身邊那遼河之源的小溪的水聲忽清泠入耳,當真清渺難測。
晏銜枚與甘苦兒俱都‘啊’了一聲。甘苦兒口裡喃喃道:“水如環佩月如襟……水如環佩月如襟?”
他腦中首先浮起的是一個人的相貌,然後悵悵然地浮起的是海刪刪那小女子那副痴絕的神情,然後才想起小晏兒,那個人——就是清俊如小晏兒也比擬不得他的風神吧?
他口裡輕輕地嘆出了兩個字:“孤僧?”
‘孤僧’釋九么?那個身環龜背圖絕密的人?那個存心仁惻、似乎一副情懷悲憫無極的人?那個雖身為和尚、但風華妖冷、千萬萬男子也不及的讓甘苦兒都沮喪其風姿氣度的人;那個獨承‘脂硯齋’所傳之密的人;那個‘千里鴻毛傳遠信、一言妖詭動遼東’,連劇天擇也不惜為他千里單騎趕來的人——龔長春所說的,就是他嗎?
甘苦兒心中迷沉,猛地想起了那刻於石室內的一首詩。他輕輕握著晏銜枚的手,口裡難得的清和地道:“淡淡天涯淺淺嗟,落落生平暫暫花;我笑白雲無牽掛,行到山深便是家。”
不知怎麼,他這時就想起這個,要把這個偶見深記的句子念與小晏兒聽了才得心安。
晏銜枚微微一愕,甘苦兒輕聲道:“我在‘空外空’的那個山谷裡看到的,想來,就是孤僧寫的了。”
龔長春忽‘譁’然一笑:“好個‘我羨白雲無牽掛,行到山深便是家’!”他說的是‘羨’字,而不是‘笑’字。晏銜枚看了龔長春一眼,知在這個熱血老人心裡,‘羨’比‘笑’更貼近他遠望無牽之雲的心境。
只見龔長春面容一正:“不錯,‘雲想衣裳花想容、水如環佩月如襟’,你娘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