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俊順利抵達對手肋部,將四千大軍分為四排,依次衝鋒,氣勢滔天,猶如暴虐的大海,一浪接著一浪翻滾奔騰,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它分毫。

鬼面、玄甲、皂袍、鐵矟、黑刀,楊阿若一身漆黑如墨,如同從地獄歸來的死神,身後是上千臉帶鬼面的左馮翊騎兵。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夥,反之亦然,左馮翊羌胡欺軟怕硬,不堪一擊,在楊阿若手裡卻又變了一副模樣。他們很喜歡主官佩戴的鬼面,自作主張為自己裝備上,似乎只要帶上面具,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任何對手。

二十步、十步、五步,楊阿若大喝一聲,黑刀輪轉,數矛摧折,左臂大矟橫出,掃倒一大片,坐騎一頭衝入羌人群,激起一圈圈漣漪,千餘鬼面騎士接踵而至,殺將進去,就像狼群尾隨頭狼鑽入羊群,肆意獵殺。

羌人才受過一輪侵襲,被打得人仰馬翻,潰不成軍,漢軍第二排又至,第三排……

蓋俊這邊全面接戰,另一側蓋胤則沒有急於攻擊,帶著大軍遊弋於側方,跑一個來回,**羌人,第二次時突然繞到羌人背後,動猛烈而狂暴的攻擊。眾人見主帥蓋胤親為陷陣,無不高聲吶喊,捨命相陪。

羌人聯軍受三面夾攻,搖搖欲墜,堅持不到兩刻鐘就瓦解,慌張逃向惟一沒有漢軍的左側,要命的是逃出不到二十里,被一座山谷堵住去路。野利及羌酋們追悔莫及,他們身為本地人應該是最瞭解地利的,今日大敗慌亂下居然自投死路。

漢軍一路大砍大殺,順利堵住谷口,將羌人變成甕中之鱉。

一戰全功,蓋俊心裡好極了,對著蓋胤朗朗笑道:“伯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裡有一座山谷,才攻擊羌人背後,引他們自動入甕?”

“歪打正著。”蓋胤尷尬的搖搖頭。

蓋俊打趣道:“運氣好也是一種本事,古往今來有多少名將就因為運氣不佳,使得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蓋胤不知該怎麼接話,轉問道:“小族叔,殺進去嗎?”

蓋俊冷笑道:“必須得殺,他們可是有不少部民,正好分給……”

“報……中郎,羌酋擒先零偽王野利請降……”

蓋俊聽得一臉詫異,對方進去才多大一會兒啊,快得讓他來不及下令進攻,先零人為了活命真是什麼都能幹出來,芒封就是這麼死的。不行,不能讓他們請降,他急需他們的部民,正要不顧一切率軍進入,數名堪稱野利鐵桿的羌酋已經壓著野利來了。

蓋俊恨得牙根癢癢,惡狠狠掃視著買主活命的羌酋們,而後目光落到一個高高大大,披頭散,滿臉泥汙有如乞丐的人身上,他被按倒在蓋俊馬前,猶自掙扎不停。

蓋俊微微昂著頭問道:“你就是先零偽王?”

“我是先零王”野利劇烈掙扎,想要站起,似乎跪在對手面前有損他先零王的威嚴。

“啪”

蓋俊甩手就給他一鞭子,笑著問:“你說你是誰?”

野利怡然不懼,大吼道:“我是先零王”

“啪”

“是誰?”

“先零王。”

“啪……”

野利不知捱了多少鞭子,腦袋被抽成了血葫蘆,昏昏沉沉間改口稱自己是偽王。

蓋俊滿意的收起鞭子,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落雕長史……”

“那你知道我在北地郡任職多久嗎?”

“兩三年……”

“原來你知道啊?”蓋俊笑容滿面,眼神冰冷,鞭子呼嘯落下,一鞭、兩鞭、三鞭……抽得野利嗷嗷直叫,滿地打滾。

“我在北地任職近兩年,訓練計程車卒,被你擊潰殺死。修補的民舍,被你一把火燒光。收攏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