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員玄甲青綬的大將行在央,他年約四旬,軀體粗壯,臉如紫銅,身上散著一種冷若冰霜的氣質,一看就是拙於言行之人。

他便是幽州遼東人徐榮徐子盛,黃巾之亂時隨漢軍副帥護烏桓郎將宗員南下冀州,多有戰功,後從左車騎將軍皇甫嵩赴西疆,以後四五年一直留於長安抗擊韓遂。

由於他和董卓曾共事討張角,早有交情,本身又是幽州籍,孤立無援,行事低調,董卓奪皇甫嵩軍權後,大力提拔之,以其為郎將,都督一方。

對於關東聯軍,徐榮沒有惡感,但也沒有好感,忠君事而已。

十數里距離,應該建營,以為根本,不過徐榮認為山東承平日欠,民不習戰,對手雖眾,不足慮也,一戰可破之。徐榮毫不停歇,率軍長驅直入,對手已然遙遙在望。

所謂行則魚貫,立則雁行,一點不假,徐榮派出數千騎遊弋於兩軍之間,快佈置步卒列雁行陣。

曹操毫不遲疑,命令全軍向前推進,不過他在時間的判斷上出現偏差,涼州軍良將精兵,很短的時間內就布好陣勢,看得曹操倒吸一口冷氣,背冒涼風。

號角聲嗚嗚響起,兩軍央的涼州鐵騎一分為二,繞向曹軍兩翼騷擾。

曹操不以為意,目光死死盯著對面,由於他是以逸待勞,頗多時間準備,兩翼皆有大車阻攔,西涼鐵騎衝不進來,除非不計傷亡。

徐榮企圖一戰而勝,曹操何嘗不是,後方十數里即是汴水,汴水甚深,惟有依船渡之,因此此戰只許勝,莫說敗陣,平手都不能接受。

雙方抱著相同的心思,起進攻。曹軍共為三部,前部五千凸起,軍一萬五千,後軍三萬,無邊無岸,一旦展開攻擊,猶如大河之水滔滔而下。涼州軍不甘示弱,針尖對麥芒的迎面相遇,矢如雨下,雙方不管不顧,喊殺著交織到一起。

徐榮面無表情,抬頭看了一眼天時,轉對一將道:“日落前擊敗叛軍。”

麾下將大聲應諾,打馬而走,此刻距日落還有兩個時辰。

不怪徐榮如此自信,涼州軍至少比關東軍高上兩、三個檔次,也就是說涼州軍一條命可以換取兩三名對手。關東軍有五萬人,對手只有兩萬,步卒一萬五千,相差三倍,按說這樣做關東軍也不虧,問題是這是戰爭,殘酷的戰爭,絕對不能用數字推斷。

一個時辰後,戰事更加熾烈,關東軍不斷後退,曹操心下一急,以樂進將千騎直突之。樂進躍馬揚戟,率領眾騎穿陣而出,一頭撞上涼州軍。

望著對方騎兵挫折己方攻勢,徐榮眯著眼睛道:“豫州蕩騎嗎?”

原不以騎兵見長,徐榮沒太在意,大漢國可能再也沒有哪個地方比涼、幽邊地更瞭解騎兵的優缺點,他相信這點人馬翻不出大浪來。

“咦?”徐榮微微詫異地看向叛軍騎兵領,由於離得太遠看不清相貌,看其隱於鞍甲之,就知其身軀矮小,充其量也就六尺餘,此人使得一杆大戟,所過之處,無有全者,勇不可擋。徐榮感慨嘆道:“素聞原無勇者,今日方知此言差矣。此子身高矮樊孟廣數頭,而勇豈遜乎?”樊孟廣即董卓麾下第一猛將樊稠。

樂進被甲持戟,往來衝殺,斬數十級,殺兩員騎將,英勇無敵,然而一個人的力量有限,隨著身邊騎士越來越少,樂進身被數創,率眾狼狽退回本方軍陣。

曹操對樂進誇讚有加,方才局勢岌岌可危,他得以重整旗鼓,多賴樂進之力。

曹操面上沉著冷靜,其實心裡忐忑不安,經過一番較量,他已知戰勝不了對手,他現在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把大家安全帶回酸棗,他知道,這是一個艱難的任務。

“只要拖到天黑……”曹操下意識眺望夕陽,其紅如火,美態萬千。

夕陽一點點下沉,光輝漸漸收攏,與越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