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容色一驚道:“你和董卓開戰了?”

蓋俊斜視好友一眼,激道:“怎麼樣?敢不敢去?”

“子英莫激我。誅殺國賊,我之願也,有何不敢?”臧洪朗聲笑道,音若洪鐘。

“哈哈。這才是我蓋子英認識的臧子源。”

兩人久別重逢,聊起沒完,通宵達旦,次日臧洪在上百侍衛的護送下急赴河東,蓋俊一直送出十里遠,戀戀不捨。返回不久便聞老師馬日磾即將趕到野王,立刻出南城門等候。不出一個時辰馬日磾至,董卓似乎有意震懾蓋俊,使節車隊規模極盛。

“我是嚇大的?”蓋俊冷冷一哼,抬腳向前走去。龐德微微鎖緊眉頭,打了一個手勢,數百鐵甲親衛心領神會,一擁而上,欲將諸羽林郎隔開,後者毫不相讓,雙方劍拔弩張……

龐德抽出刀,指著羽林長官的鼻子,惡狠狠道:“給我滾否則,殺無赦”

“殺……”數百鐵甲親衛齊齊暴喝,聲衝雲霄,殺氣四溢。

羽林長官何曾見過這等跋扈之人,怒喝道:“我乃天子之人,汝敢口出惡言?就不怕誅九族嗎?”

“我數到十,不退就殺”龐德根本不吃他那套。“一、二……”

蓋俊垂著頭靜立車下,眼前的一切彷彿與他無關。

就在這時,馬日磾掀開車簾走出,皺眉道:“你們這是做什麼?還不把刀放下。”

蓋俊扭頭斥道:“令明,你太放肆了眼裡還有朝廷沒有?把刀收了。”說罷向馬日磾長揖道:“老師。龐令明出身邊地,不知禮節,勿怪。”蓋俊讓龐德收刀,卻沒說退下,顯然,他不願獨自面對羽林騎,董卓恨他入骨,萬一裡面隱藏一兩個刺客或突然暴起擒住他,那豈不是自投羅?

馬日磾知弟子所想,亦知其擔心不無道理,暗自嘆了一口氣,為蓋俊介紹身邊之人:“子英,這是李尚書。”

“李儒……”蓋俊眯著眼睛端詳著董卓的謀主。

雖然早知道蓋俊不滿而立之年,但李儒看到真人仍然大為吃驚,掩飾不住,蓋俊不蓄鬍須,顯得比同齡人還要年輕三四歲,就像二十五六歲的毛頭小子,偏偏身上威嚴奇重,既矛盾又諧和。

“這就是驃騎將軍蓋俊啊難怪董公忌憚如斯……”

恍惚間李儒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武帝時期的霍驃騎,兩人‘形象’驚人的重疊。

“今漢室衰敗,無武帝那般雄主,天下誰能馭之?董公?”李儒心下搖搖頭,就算讓董卓再年輕十歲,也未必製得住他。

李儒很想擺脫這種頹廢的心態,然而一想到對手是個二十九歲的人,身兼驃騎將軍、幷州牧、萬戶侯,名聲蓋天下,十萬虎狼之士願效死命,就讓人感到無邊的絕望。

蓋俊看著李儒臉色劇烈變換,就如變色龍一般,啞然失笑道:“孤貌醜如此?害李尚書遲遲不能言……”

李儒回過神兒來,尷尬地道:“素聞將軍善戲言,好笑語,果然不假。”

蓋俊輕輕一笑,轉對馬日磾道:“一別三載,老師漸老,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也。”馬日磾含笑道。

李儒插話道:“將軍此來是……”

蓋俊斜睨李儒,淡淡道:“孤聞董公欲遷都長安。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盤庚遷都毫邑,殷民懷怨。昔關遭王莽殘破,故世祖光武更都雒邑,歷年已久,百姓安樂,今無故捐宗廟,棄園陵,必有糜沸之亂。這是何人出的餿主意?該殺”

李儒解釋道:“高祖都關,十有一世,光武宮雒陽,於今亦十一世矣。據《石包讖》……”

蓋俊不耐煩的打斷李儒話語:“《石包讖》?妖邪之書,也可輕信?董公就是憑它治國嗎?若果真如此,依孤之見,他還是儘快回西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