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皺著眉頭說道;“這丈人我當得甚是開心,不過開口丈人閉口丈人卻有些大煞風景了。”

一介古人尚不迂腐,何況有現代思想的蓋俊,當即笑道:“那我還是如前一般喚您議郎吧。”

蔡邕聽得唏噓,一晃,他絕仕已有六年了。

兩人陷入沉默,一旁靜立的蔡珪總算等到見禮機會,對蓋俊大禮參拜。如今蔡珪年十二,清秀俊美,風儀甚佳,很有幾分乃父年輕時的風采。

蓋俊看著沉靜的蔡珪,不由想起當年他每次接近蔡琬,蔡珪都會撅起嘴巴,氣哼哼的跑掉,百感交集道:“小珪都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蔡邕嘆道:“是啊!”

蓋俊說道:“議郎,琬兒有孕了。”

蔡邕有若五雷轟頂,怔了半天,容顏大喜道:“真的?幾個月了?”也無怪他失態,蔡邕為人一向豁達,然而女兒不孕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

“當在年末或明年正月出生。”蓋俊笑著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蔡邕喜得團團轉。

“阿姐……”蔡珪視線微微有些模糊,最後一次見到阿姐,還是兩年前。

蔡邕半天才平緩心情,蓋俊望著安靜祥和的蔡家莊,說道:“張角振臂,天下大亂,兗州當其衝,琬兒擔心了許久,坐立不安,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蔡珪輕聲說道:“黃巾軍雖是犯上作亂,卻甚為敬重父親名聲,屢屢繞蔡家莊而過。”

“哦?還有這等事?”蓋俊聞言頗感驚異。

蔡邕點頭道:“非只我一人,州內凡才學之士,黃巾皆不討擾。”隨後蔡邕問起豫州戰事始末,蓋俊沒有添油加醋,如實解說,聽得蔡邕父子大為感嘆,也為蓋俊高興。年二十三,已是比兩千石校尉,封列侯,遍觀數十上百年就找不出第二位來。

蓋俊邊行邊不住擦汗,七月酷暑,內衣被汗水浸溼,滾滾熱氣從鎧甲縫隙鑽出,鬢角、額頭沾滿汗水,難受至極。趁蔡家準備餐飯,蓋俊強拉著龐德洗涼水澡,看著龐德下身,暗笑這小子年紀不大,東西不小呀。龐德被盯得不好意思,縮在木盆裡不吭聲。洗過澡後,當真是神清氣爽,兩人換上一襲紅色輕袍,由蔡家女僕梳理束,蓋俊則戴上進賢冠。

蓋俊跨門而入廳堂,蔡邕眼眸一亮道:“這才是聞名天下的射虎滅蝗蓋子英啊。”

蔡邕一家四口都到齊了,蓋俊先向岳母蔡氏行禮,而後將目光轉到蔡邕身旁的女童身上,女童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了,自蓋俊進來,她就一直盯著他猛看,眼中全是小星星。她今年八歲,披亮眸,臉龐形似瓜子,豐滿潔白,帶著些許嬰兒肥,讓人感慨她未來必與其姐蔡琬一樣,美名遠播。

蓋俊說道:“這是琰兒吧,與前年見時變化真大啊。”另一個時空,蔡文姬的人生際遇十分悲慘,喪父、喪夫,被胡人掠走十數年,中年別子歸漢,千載之下,猶令後人同情……今世,蓋俊絕對不會讓這些事再生,只憑一點——他是蓋子英!

蔡邕為她選的丈夫是個病鬼、短命鬼,蓋俊細細思索著身邊與她年齡相近之人,龐德不行,蔡邕多半開不上。卞秉?他的出身立刻就會斃掉。蓋俊想到了身在家鄉的白水,他年紀比蔡琰大三歲,正合適,而且蔡邕很欣賞那小子,可白水當年堅持留在敦煌,拒絕拜蔡邕為師,自己把路斷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

“姐夫……”蔡琰嫩生嫩氣的聲音打斷了蓋俊的臆想。

蔡母笑著打趣道:“你不是常常說要讓你姐夫教你琴藝嗎,怎麼見到人反害羞起來?”

蓋俊落座問道:“琰兒也開始學琴了嗎?”

蔡邕哭笑不得道:“我每日弄琴,也不見其上心,自前年子英來時彈奏《平沙落雁》,這丫頭便開始嚷嚷著要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