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兵數近矣,卻忽感傷懷,我寧願終老兩千石郡守,史籍不聞,也不願我大漢國遭此劫難……”

閻忠搖頭嘆道:“罪魁禍正在京都享樂,卻要我等為其補過!可恨!可恨!可恨啊!……”

“……!”

沒有人指責閻忠大逆不道,全都沉默不語。

“罪魁禍?是在說奸閹嗎?或是在說陛下?陛下?還是陛下呢?”蓋俊神情曖昧。當今皇帝劉宏昏庸荒唐程度一點也不弱於歷代亡國之君,加之四年百之期,士人越絕望,區別僅僅是有些人付諸行動,如閻忠,有些人受到禮教枷鎖禁錮,如皇甫嵩。

皇甫嵩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手一揮。

剎那間,上百面大鼓被擂響,同時也擂醒了眾人。

“威……”戰線最前沿的屯長、軍侯紛紛拔刀出鞘,全力喝道。

“威!威!威!”

“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漢軍威武!漢軍威武!”

數萬漢軍的吶喊聲似欲與戰鼓聲相較量,聲浪一波蓋過一波,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蒼天……已死……”

“黃天……當立……”

黃巾軍不甘示弱,以戰鼓對戰鼓,口號對口號,奮力回擊,大賢良師就在背後,他們不敢保證一定會獲得勝利,但至少在氣勢上不會認輸,哪怕戰敗,哪怕身死……

雙方不約而同向前邁進,漢軍隊形整齊,黃巾人多勢眾,九百步、八百步、七百步……

五百步,兩軍床弩怒聲嘶吼,巨型箭矢帶著淒厲的嘯聲交叉而過,鑽入對手人牆,玄甲也不能阻其分毫,常常貫穿三五人才會停下。床弩殺傷力有限,卻極具威懾性,任是意志多麼堅韌的人也要在它面前低頭、戰慄。

黃巾軍有五百具大型弩,可漢軍卻有一千具,張梁皺著眉頭說道:“命令左右軍迅與敵接戰。”

“諾。”

令旗使兩手揮舞旗幟,傳達命令。

黃巾左右軍得到指令後明顯加快前進的步伐,飛進抵二百步。漢軍兩翼步弓手舉弓仰射,數萬支長箭瞬間離弦,天空密密麻麻布滿漆黑的箭矢,直若烏雲壓頂,遮天蓋地。利箭輕易地穿透鐵盔、玄甲,黃巾軍痛苦哀嚎,滿地打滾,更多的人什麼感覺也沒有,直接死去。對於戰場上的人來說,這種死法應該稱得上幸運吧!

“還擊……還擊……”黃巾右軍主將張伯憤怒吼道。

黃巾軍紛紛張滿強弓,不等射,如蝗蟲般的長箭再次落到頭頂,這回死傷更甚。漢軍憑藉紀律嚴明、令行禁止、訓練有素等等方面,成功壓制住近倍的對手。

漢軍左路主帥宗員冷冷笑道:“蛾賊和漢軍的交手次數也不算少了,居然還沒有弄明白一點,和漢軍對射,再練一百年也是枉然!”

徐榮淡淡的說道:“蛾賊若是有聰明人,怎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張伯眼看著黃巾軍在連綿不絕的箭雨打擊下痛苦哀嚎,反擊無力,終於明白過來對射並不是人多、弓多的一方就會獲勝。氣急敗壞道:“殺啊……給我殺啊……”

黃巾左軍出一聲大喊,山崩海嘯的衝向漢軍。與此同時,另一側黃巾亦開始衝鋒,很明顯,他們也是吃足了苦頭才反應過來。

面對雪崩一般滾滾而來的黃巾軍,漢軍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依據著上官的命令,搭弦,彎弓,射箭,長箭騰空,呼嘯而下,彷彿死神之刃,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勾走。

進入百步內,黃巾軍終於能夠憑藉弩箭大量殺傷漢軍了,同時穩住陣腳,組織長弓密集齊射,雙方你來我往,每時每刻都有成百上千人受傷、死亡。

黃巾兩翼陣線緩慢向前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