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險些掉下來,一萬騎入鮮卑大陣,出來則只剩下兩千餘,手裡攥著和連之頭,鮮卑王旗,不敢停歇,繞過城池時令城上之人將郭銳吊上去,而後箭一般射向蓋俊援軍方向。

鮮卑諸大人略作猶豫,終是沒敢追擊,鮮卑大軍停留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陷入兩難。右翼戰場的萬餘騎早就不再衝擊漢軍方陣,趁機撤退。

“屠各人跑了。我們和漢人打了一天,傷亡慘重,筋疲力盡,只剩下不到三萬人……”置鞬落羅不好直接說撤退,卻是講自身的難處。他現在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飛回草原,本來和連身為鮮卑名義上的大王,是有資格插手日律推演、宴荔遊遺產的,現如今和連死了,對置鞬落羅等西部大人來說真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訊息。東部鮮卑相隔甚遠,鞭長莫及,中部鮮卑則要應付和連的身後事,亦無閒暇,日律推演、宴荔遊的財產那就是西部人的囊中之物了。

那加也道:“對方新來兩萬援軍,加上步卒,實力已經過我們……”

中部鮮卑大人柯最道:“不能走。豈能讓鮮卑之王的頭顱成為漢人賞玩之物?必要奪回王的級。”只有奪回大王和連級,他才有能力、有資格插手和連的身後事,才能尋機獲得實利。

同是中部鮮卑大人的闕居點頭附和道:“大王只能葬在鮮卑山。”

對方的小心思置鞬落羅一清二楚,冷哼道:“明顯敵強我弱,要打你們打。”

闕居勃然大怒道:“你還是不是一個鮮卑人?丟盡了大鮮卑的臉”

那加辯道:“我們就算把人拼光了也未必搶得回大王頭顱。”

“你們怎麼說?”闕居目光轉向東部鮮卑大人素利等人。

素利等人暗暗叫苦,幾番商量,同意繼續打。

一見中東二部達成一致,置鞬落羅那加不敢再言退,他們一萬戰兵先前被楊阿若敲掉快一半,今日一戰又折損不少,兵弱言輕,萬一惹毛了對方,許會仗著人多將他們弄死,兼併了西部,雖然這種機率不高,卻也不是一點沒有。

“府君……”張繡一臉血汙的來到蓋俊面前。

蓋俊也不知是兼程趕路累的還是寒風吹的,面色蒼白,彷彿重病之人,他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珠道:“你剛才使人吊上城的是誰?”

張繡輕聲道:“郭銳。肚子讓矛刺中,性命垂危。”

蓋俊嘴唇抖了一下,道:“跟我說說戰況。”

“此番入寇者約有八萬人上下,其中屠各人約兩萬……”

“屠各人?”蓋俊失笑,這笑容冷得滲人。

張繡解釋道:“是。剛才逃跑的那些就是屠各人。”

“他們倒是跑得快。豈不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張繡聽得滿頭霧水,什麼和尚什麼廟?蓋俊又道:“你接著說……”

“為了給馬都尉儘可能爭取時間,楊校尉率兵四千餘前往阻擊,連破鮮卑兩路前鋒,擊斬過萬,殺死鮮卑大人兩名。”蓋俊聽得連連點頭,這小子用兵甚烈。張繡繼續道:“楊校尉拖延鮮卑半日之久,歸來時人不滿四百,自己也身受重傷。”

蓋俊皺眉道:“傷勢要不要緊?”

張繡道:“至少得養兩三個月。”

蓋俊暗暗鬆了一口氣。

張繡接著道:“今日鮮卑六七萬眾來到戰場,馬都尉列步卒兩萬,騎兵一萬阻之,以大軍為餌誘鮮卑來攻,而後潛出城內萬騎直撲鮮卑中軍。我等不負使命,斬殺鮮卑大王和連,繳獲鮮卑王旗。”張繡回頭道:“將和連之頭和旗幟拿過來。”

蓋俊看著和連血淋淋的頭,面無表情點點頭,他高興不起來,眼前這兩千多人就是張繡所言的萬騎嗎。“傷亡如何?”

張繡垂下頭道:“此戰陣亡者約兩萬,對方也沒討到好,傷亡和我們大致相當